可是他也不是那样要脸的人啊!
如果不来,他是不是该让人给她透露一二?
正想着,就听秀儿踩着木屐走近,敲敲门在门外道:“娘娘,刚才宋景阳回来说,王爷今晚有事,不来了,让您早点睡。”
唐星雅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她倒不是很在乎齐王来不来,就是担心他出事,没事就好。
今晚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但是或许因为换了床,她翻来覆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堪堪睡了过去。
“有事”的齐王,现在却在贤贤屋里。
他现在状态算不上好,喝了很多酒,一身酒气,头发也乱了,身上湿漉漉的,袍子上沾满了泥点,是贤贤从未见过的狼狈。
贤贤什么也没问,给他倒了杯茶水,又道:“父王,今日您睡在床上,我在榻上就行。”
齐王这样,显然不能再去唐星雅屋里。
说话间,他拿了条干毛巾,到齐王身后替他擦头发。
齐王抓住他的手,自己接过毛巾,道:“贤贤,陪父王坐一会儿。”
贤贤挨着他坐下,道:“父王,您先把湿衣裳脱了,别生病。我让宋景阳回去给您取衣服去了,很快就来。”
齐王头靠着椅背,面色疲惫:“一会儿他带来了再换。贤贤,如果父王决定离开京城,你赞成吗?”
贤贤面色未变,从容道:“父王和母妃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怎么不问父王,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只要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顿了顿,贤贤继续道:“这,是母妃说过的话。”
齐王脸上露出笑意,看着贤贤道:“你说的,对父王来说,也很重要。”
“但是如果是母妃说的,您会更高兴。”
齐王脸上笑意更深。
确实如此。
如果许多事情发生在两年前,他还没有唐星雅,没有贤贤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会不会自暴自弃。
但是现在,就算被暴风骤雨打了个措手不及,即使全身湿透,再狼狈他也知道,家里还有温暖的灯火在等着他。
——齐王在唐星雅院子里站了半个时辰,淋着雨,看着她投映在窗户上的影子,想着别人永远不会知晓的心事。
“父王,”贤贤缓缓开口,“是不是皇上那边,对您的安排有了变化?”
齐王低头用盖子轻轻拨弄着茶杯之中沉沉浮浮的茶叶,半晌后道:“怎么想到了皇上?”
贤贤道:“父王在乎的人和事情,并不多。”
齐王笑了。
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他明白了自己过去的浅薄。
他曾经以为,人活一世,不过是被推动着行进的蝼蚁,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自己活着已是痛苦重重,何苦又要生儿育女,徒增烦恼?
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成婚,生子,拥有灵魂契合的伴侣和聪明乖巧的孩子,是多么令人心驰神往的事情。
原来命运所给予的所有苦难,也暗暗给了足够的补偿。
虽然迟到,却未缺席。
“父王,是您的大事受到了影响吗?”贤贤又壮着胆子问。
从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了齐王的野心。
齐王沉默半晌后才开口:“算是吧。但是父王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而挫败,只是觉得,过去这些年,活成了一个笑话。”
贤贤没听明白,但是他知道,父王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
“父王,夫子给母妃的棋子在我这里,您想下棋吗?”
“不太想,但是也睡不着。如果你能陪父王熬一会儿,那就来一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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