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芝,你不懂婚姻,我之前其实也不懂婚姻,你妈关注的更多是自我的体验和感受,你爸从农村出去的,多少带着大男人主义,父权在他心目中根深蒂固了,他更渴望于有一位如他母亲那类妻子,仰视他,为他而喜,而忧,一切依赖着他而存在着,他说什么,对方都会认为是至真至深的名言,哲理,而且会不折不扣地去信,去听。
而你妈渴望的是灵魂互撞,灵魂这个玩意就太高深了,何况她生活的环境是京城,是大院,是已经洗净泥土气息打开国门的时代,她从小听到的,看到的,见到的,全部是你爸未知的,注定他们不在一个时空之中。
妙芝,我说了这么多,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不在一个时空之中的两个人,怎么撞都难撞出火花,甚至都难互相懂彼此,何况灵魂相交呢?
妙芝,我不是为爸开脱什么,而是你爸最最原始出发点是农村,一如我们的梦,总是停留在最最原始的地方一样,我经常梦到我们那个小村,你相信你在美国时一定会经常梦到的是北京,是你们的大院生活,那是我们生命的起源地,而这个起源会影响一生的审美和需求。
妙芝,这就是你爸为什么一眼相中了米思娣,而米思娣兜来转去,守了三十多年的她,第一次就那样交给了你爸,瞑瞑之中自有天意,上帝把米思娣补偿给了你爸,你应该为你爸而高兴。
至于你对我的指责,我知道,是艾华告诉你的,我和她就打了一个照面,我和你交流了这么久,你是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直觉中的那个我,还是去相信艾华编造的那个我呢?
还有,妙芝,我会带你看看乡下的生活,一切等你看到了,真实去感觉了,再来评判我,还有你爸,好吗?”丁长林一边开着车,一边长篇大论地讲解着这些。
奇怪的是官妙芝,她居然一言没发地在听,而且听得很认真一样,至少在丁长林的感觉中是这样的,她没有再如刺猬一般地攻击丁长林,也没有再如昨天一般仇恨丁长林!
官妙芝也奇怪自己这是怎么啦?她怎么觉得丁长林说的一切很有道理呢?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自私呢?特别是丁长林提到父母其实已经离了婚时,她怎么可以这般平静呢?潜在意识之中,她原来能接受父母真的离婚,离了婚的他们不是一样在爱着她吗?她的生活没什么改变啊。
官妙芳侧过脸去看丁长林,这个不起眼的男人,那张嘴到底又是什么做的呢?她一听他说话,为什么总认为如此这般地有道理呢?
丁长林见官妙芝如此看自己,内心有谱了,这姑娘说来说去就是耳根太软,经不起别人三句好话,既然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丁长林觉得自己能搞得定她了。
于是,丁长要林灿烂地笑了起来,逗了官妙芝一句:“我很帅吧,这般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有这样的一个哥哥,很自豪啊。”
“哼,给你一分阳光,你还灿烂得象个猪八戒,瞧你这副嘴脸,哪里有半点市长的样子?”官妙芝不服气损着丁长林。
“妹妹,你觉得市长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我总不能在自己的妹妹面前,也大谈特谈马列主义思想吧?再说了,市长也是人,一如你爸也是人,而且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你爸做到这样,真的,真的很伟大,不怕妹妹笑话,换成是我,我肯定守不住,哪怕你妈是天仙,我也会采摘外面的花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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