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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大典出事,李志心中忧虑不已


吴勋捏着麦饼,轻轻地叹了口气,将麦饼递还给刘怀仁。

“刘大人,还是您吃吧。”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刘怀仁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想要拒绝,却最终无力地接过了麦饼。

“多谢吴大人。”

他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像是磨砂纸摩擦过桌面。

他双手颤抖着,将麦饼一点点掰碎,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珍贵的美味。

米成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他偷偷地观察着李志的脸色,却发现皇帝正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偷偷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殿内的空气沉闷而压抑,只有大臣们粗重的呼吸声和轻微的咳嗽声不时响起。

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也在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第三日,李志命黄惇去查验众臣斋戒情况。

黄惇躬身领命,带着两个侍卫,挨个查验。

走到吴勋面前时,他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吴勋的全身,尤其注意他的袖口和衣襟。

吴勋神色自若,负手而立,任由黄惇检查。

黄惇仔细搜查一番,却一无所获,只得作罢,走向下一位大臣。

待黄惇走远,吴勋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轻轻抚了抚袖口,那里空空如也,原本藏匿的几块米糕早已不翼而飞。

原来,早些时候,田文镜悄悄来到吴勋身旁,低声说道。

“吴大人,斋戒辛苦,这点心意,还望笑纳。”

说着,他将一块包裹好的米糕塞进吴勋手中,又快速地将他袖口原本藏匿的米糕取走。

吴勋不动声色地将米糕收好,待田文镜走后,才将袖中之物转移到更隐蔽之处。

此时,看着黄惇远去的背影,吴勋心中暗忖:田文镜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黄惇查验完毕,回到李志面前复命。

“启禀皇上,众臣皆恪守斋戒之规,并无违反者。”

李志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自然清楚,这其中必有猫腻,只是眼下还不是揭穿的时候。

待退朝之后,吴勋叫住了田文镜。

“田大人,你我之间,似乎并无交情,为何要帮我?”

吴勋语气冰冷,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田文镜拱手一笑。

“吴大人此言差矣,同朝为官,理应守望相助。况且,耕藉大典在即,若吴大人因斋戒而体力不支,误了大事,岂非我大汉的损失?”

吴勋冷笑一声。

“说的好听!你以为我会信你?你我政见不合,早已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你今日帮我,他日我必摘了你的顶戴花翎!”

田文镜也不恼,依旧笑容满面。

“吴大人言重了。你我之间的较量,如今才刚刚开始。”

他微微欠身,转身离去,留下吴勋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沉。

转眼便到了耕藉大典之日。

李志亲率文武百官来到京郊的籍田。

焚香祷告之后,李志扶犁而耕。

然而,就在他开始耕作之时,那头用于耕田的圣牛却突然跪倒在地,泪流不止,无论如何驱赶,也不肯起身。

此情此景,让李志的心境彻底坏了。

他扔下手中的犁,脸色铁青地走到田文镜面前。

“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田文镜故作惊慌。

“皇上恕罪,臣也不明所以啊。”

他顿了顿,突然指向一旁悬挂的吴勋所作的耕牛图。

“莫非……是这幅画冲撞了神灵?”

李志顺着田文镜的目光看去,只见画中耕牛目光炯炯,似有灵性。

他心中一凛,难道真是这幅画惹得天怒?

“黄惇!”

李志厉声喝道。

“奴才在!”

黄惇连忙上前。

“将这幅画锁进箱子,压上镇邪石!”

李志语气不容置疑。

黄惇领命,立刻命人取来一个沉重的木箱,将画卷小心地放入其中,然后将一块巨大的镇邪石压在了箱子上。

做完这一切,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偷偷抬眼望向李志,却见皇帝的脸色依旧阴沉如水。

黄惇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垂手侍立。

田文镜观察着李志的脸色,眼珠微微转动,上前一步,拱手道。

“皇上,耕牛跪地啼哭,实乃不祥之兆。如今画作已被封存,还需举行祭天仪式,以祈求上天息怒。”

李志烦躁地挥了挥手。

“此事容后再议。”

他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文武百官,原本喜庆的耕藉大典,因为这突发的变故,气氛变得凝重压抑。

一些官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多的人则是垂首不语,生怕触怒了龙颜。

负责仪式的礼部官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悄悄地用袖口擦拭,眼神中满是焦虑。

“摆驾回宫!”

李志甩袖而去,留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回宫的路上,李志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可怕。

随行的侍卫和太监都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唯恐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马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御书房内,李志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他想起耕牛跪地啼哭的场景,心中愈发不安。

“田文镜。”

李志突然停下脚步。

“你说,这究竟是何预兆?”

“回皇上。”

田文镜躬身答道。

“耕牛乃农耕之本,它跪地啼哭,或许是上天在警示我们,要重视农桑,体恤百姓。”

他略微停顿,观察着李志的神色,又补充道。

“也或许是朝中有人不忠不义,惹怒了上天。”

李志目光锐利地盯着田文镜。

“你的意思是……”

田文镜垂下眼帘。

“臣不敢妄言,只是……”

他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顾虑。

“只是什么?”

李志追问。

田文镜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坚定。

“臣以为,吴勋所作的那幅耕牛图,或许并非偶然。”

李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的意思是,吴勋故意为之?”

田文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

“吴勋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臣担心他心怀怨恨,做出一些不利于朝廷的事情。”

李志沉吟片刻,没有说话。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吴勋的奏折,仔细地翻阅起来。

奏折上,吴勋的字迹遒劲有力,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傲气。

李志放下奏折,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与此同时,吴府内,吴勋正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耕藉大典上的变故,他早已知晓。

他知道,这是田文镜在背后搞鬼。但他没想到,田文镜竟然会利用耕牛图来陷害他。

“田文镜。”

吴勋咬牙切齿地低语。

“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吗?你太天真了!”

他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书狠狠地摔在地上。

吴勋在书房来回踱步,焦虑地搓着手。

窗外阴沉沉的,压抑得令人心慌。

耕藉大典上的异象,让他预感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他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老爷,陛下来了。”

“我这就来!”

吴勋连忙说道。

李志身穿便服,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书籍,微微皱眉,却并未说什么。

“吴爱卿。”

李志开门见山。

“朕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吴勋连忙拱手。

“皇上请讲。”

李志在椅子上坐下,语气沉重。

“耕藉大典上的事情,朕心中甚为不安。连日来,朕夜不能寐,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吴勋眼珠一转,试探性地问道。

“皇上可是担心天灾?”

李志叹了口气。

“朕的确担心。近来各地灾情频发,朕担心这只是个开始。”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吴爱卿,你熟读史书,可有什么良策?”

吴勋略微沉吟,拱手道。

“皇上,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查实库存,并核查历年漕运数额,以便及时应对可能发生的灾荒。”

李志眼睛一亮。

“此计甚妙!朕即刻下旨。”

说罢,他站起身,吩咐身后的太监,“拟旨!”

圣旨一下,仓场上下顿时一片慌乱。

仓场总督潘世贵急匆匆地来到田文镜府上,脸色煞白,满头大汗。

“田大人,这吴勋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

潘世贵一进门便大声叫道,他肥胖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手中的茶杯也跟着晃动,茶水洒落在衣襟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田文镜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潘大人不必惊慌,他不过是想借此机会立威罢了。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熬过这阵风头再说。”

他拿起茶壶,为潘世贵斟满一杯茶。

“喝茶,静心。”

潘世贵接过茶杯,却一口也喝不下,他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将椅子挤得咯吱作响。

“田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吴勋可不是个善茬,他要是查出什么问题,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田文镜拍了拍潘世贵的肩膀,语气依旧平静。

“潘大人,你我共事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彼此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他吴勋又能奈我们何?”

与此同时,王虎林正与米山谈论此事。

“米山兄,皇上下旨要充实民间官仓,并征收余粮。”

王虎林皱着眉头说道,他手里摩挲着一枚铜钱,反复把玩,铜钱在他粗糙的指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米山放下手中的酒杯,脸色凝重。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如今百姓的日子已经够苦了,再征收余粮,岂不是雪上加霜?”

王虎林叹了口气。

“是啊,可是圣旨已下,我们也只能照办。”

他将铜钱紧紧握在手中,仿佛要将心中的焦虑也一并捏碎。

“听说孙敬山那厮,干脆摊派到人,对交不出的一律送进大牢。”

王虎林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慨。

他抬头看向米山,眼中满是担忧。

“长此以往,民怨沸腾,恐怕要出大事啊!”

米山沉默不语,他知道王虎林说的没错。

孙敬山行事狠辣,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这必然会激起更大的民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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