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恨不得起身过去和他击掌,这下两人的说辞一致,皇上那里也便说得过去了。
反正他们就记得把锅往宣王头上推便是。
“你们师生的说法倒是出奇一致,你们全都认为是宣王做的?”
“陛下,宣王常年在外,表面看上去是各地游历,实际是在各地都埋了自己的人脉和眼线,不然这次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把这么严重的罪名安到了太子殿下身上呢?”
冯勉有了辩驳的机会,滔滔不绝地输出。
能被他用上的说辞全都拿来用,目的就是把盛弘砚的罪名给坐实了。
听得几人是目瞪口呆,怎么他能黑的都说成是白的?
贞和帝一直闭着眼睛,脸上也看不出是喜是怒。
冯勉还在不停说着,他终于是忍不了了:
“够了!”
贞和帝一声怒吼,“宣王自己把粮食运到北边,然后引北坞人出来,再自己把粮食运回去?”
“他费劲折腾这一趟是为了什么呢?你们谁来给朕说说?”
冯勉猛地朝地上磕头,言辞恳切:
“宣王觊觎太子之位已久,他就是为了借此机会将太子顶下去,好自己霸占东宫之位呀皇上!”
盛弘砚狠狠闭了眼,人心有多歹毒今日算是让他领教到了。
赤裸裸的铁证摆在面前,冯勉和太子还想着要往他头上加罪来撇清自己。
“父皇,儿臣了解六弟,他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盛弘寅眼见盛弘砚一句话都不说,立刻站出来替他说话。
不能让太子占了上风啊。
蔺问渠也赶紧跟着站出来,
“臣附议,宣王顺利拦下第二次运粮交易,怎么可能是他呢陛下!”
盛弘砚还是不说话,他眼睛死死瞪着跪在地上的冯勉,冷笑道:
“冯太傅,你可知在新节运粮的那些总管口中,如何称呼你?”
冯勉肩膀猛地一颤,并未理会,只是头埋得更低了。
“贵人。”盛弘砚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他们称你为贵人。”
“那总管每日运粮时便于自己的手下夸耀,有贵人撑腰,他什么都不怕。”
“敢问冯太傅,我竟不知你能给大燕北境的官员撑腰了吗?”
盛弘砚冷峻地一字一句问道。
他这话顿时触到了皇上的逆鳞。
贞和帝不觉眼皮一跳。
“冯勉?!”他冷冷出声,语气里满是天子发怒的威吓。
“你耍的一手好威风啊。”
这整个大燕,他不说是贵人,谁敢自称为贵人?
冯勉人在京都,威风却耍到北境去了。
按宣王这个说法,那里的大小官员全都臣服于他?
他是怎么做到的?
也是,想要在北境畅通无阻的运粮,自然是要与当地的官员打好关系。
“宣王,你说得可是亲眼所见?”
“父皇大可以宣新节知州许琪环进京问个清楚,他对冯太傅想必马首是瞻。”
“好,这就宣。”
污蔑宣王,他可以慢慢查,但是在他头上耍威风,那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绝不可姑息。
盛弘寅和蔺问渠都没料到宣王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直接戳中了皇上的内心。
是啊,这半年来京中祥瑞盛起,皇上从中得了莫大的宽慰和荣耀,不就是因为所有祥瑞都在巩固他的地位吗?
现在冯勉竟敢在大燕之地自诩为贵人。
这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吗?
如此猖狂,自然要处置。
冯勉也被吓到了,急忙澄清:
“皇上,臣从未去过新节,怎么可能得那里人知晓呢,宣王一定是在胡说。”
“冯太傅人是没到,可你的银子到了。”
盛弘砚丝毫不慌,立刻反驳。
“行了。”
贞和帝和他们吵累了,
“太子,太傅,你们有没有实证,人证或物证都可以,呈上来看看。”
“宣王和毅王那里可是有一大堆证据呢,你要辩驳清白不能空口白牙的说吧。”
他还是想给太子一个机会。
毕竟这半年来,包括天书还有请愿之类的活动全都是太子为他谋划。
如果太子真下台了,以后可就再没有称手的人能帮他干这些了。
盛弘砚眉头猛跳。
都这时候了,父皇还能如此淡定的给太子辩白的机会?
他内心失望透顶,这么僵持下去,就算是有证据又如何,皇上不给太子定罪,他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陛下请给老臣一些时间,明日老臣便将整理好的证物证人一并呈上。”
冯勉得了机会,赶紧应下。
他已经好几日被关在牢狱里了,现在让他立刻找证人证物来,也不现实。
“行,那就给你们一天时间,明日若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就别怪真没有给过你们机会了。”
“陛下!”
蔺问渠迈出一大步向前。
还要什么证据啊,现在就可以定罪啊,冯勉和太子根本就说不出来。
皇上居然还给他们机会?
“好了,真要治罪也不能让人不说话不是?蔺爱卿,一天时间耽误不了什么。都回去吧。”
贞和帝一脸累了的表情,率先起身走了。
冯勉和太子相互搀扶,还走到盛弘砚跟前放了句狠话,也走了。
就剩蔺问渠和宣王毅王两人面面相觑。
脸上尽是愤怒。
真是太过分了!
盛弘砚是被扣帽子最多的人,他却也是三个人里最淡定的人。
就连一贯温和的盛弘寅说话都打结了。
蔺问渠手里的好多证据都是他递过去的。
因着黑市的便利,那些可都是铁证。
白老四本来也对太子的作为不满,所以他搜集了许多能用的消息,一定毅王要反击,第一时间就递了上去。
结果现在陛下都把那些抛到脑后,还让太子去找能证明他自己清白的新证?
难道太子随便找几个人来作证,他的罪名就可以不治了吗?
到时候还真要让宣王去背锅吗?
“六弟,别灰心,父皇宽厚,才给太子留了机会,但事实就摆在所有人面前,想必父皇也是清楚的。”
盛弘寅必须鼓舞起宣王的斗志,他若是退缩了,那可就没有人直面太子了。
他就知道枪打出头鸟,从一开始就没在这件事上冒头。
宣王这时候都已经把北坞接应粮草的俘虏带来了,父皇居然还会给太子机会。
这足以说明太子在皇上面前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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