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拦截下的粮食皆在北坞粮仓中暂存,但听父皇处置。”
盛弘砚风尘仆仆归京,一回来就立即奔大内向皇上秉明北境的情况。
他在急报中说得已经很清楚,只不过那是单方面的,现在回来京都,他便对整体局势看得更清楚。
盛弘砚属实是没想到太子竟然已经进了狱中。
而且就在他赶回来之前,差一点被太子坑了。
要不是蔺问渠力挽狂澜,承受牢狱之灾的就成了他。
贞和帝一听运粮数目,胡子都要气歪了。
太子是真不把他大燕大燕粮仓当回事啊。
那么多白花花的粮食就送给了也琴?
“父皇,儿臣已抓到北坞接应粮食的负责之人,据他所言,太子与也琴之间是交易。”
贞和帝更怒了,合着太子这是收了钱啊。
他一时气极,立刻着人押太子进殿,当堂审问。
“父皇,儿臣不认!他们都是信口雌黄,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啊!”
盛弘凌抵死不认,好容易见到贞和帝,他一顿给自己喊冤。
“太子!”贞和帝怒吼道,“朕还叫你一声太子,就是给你面子,你却打定主意不说实话吗?”
盛弘凌从没被如此呵斥过,一时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忽而又眼前一亮道:
“冯太傅呢,父皇,我要见冯太傅!”
贞和帝冷笑一声:
“冯勉在刑部大牢,他倒是也和你一样嘴硬,朕这就传他来,想必你做的都有他参与吧。”
太子自己没个准主意,有冯勉能给他壮壮胆子。
蔺问渠和盛弘砚都清楚这一点,冯勉是个老狐狸,不到最后一刻他决计是不会承认。
如果召他进来,那想要让太子伏法便更艰难了。
“父皇,儿臣提议,太子既说自己冤枉,请父皇给他个辩白的机会。”
不是喊冤吗,先当着大家的面说说你哪里冤。
这样冯勉来了之后,你们两个人的说辞若是不一致,便是露了破绽。
“父皇,儿臣冤枉,请父皇给儿臣一个申辩的机会!”
太子以为盛弘砚这是帮着他说话呢,一时间竟有点感动,哭着膝行几步。
“那太子你便说说,这些摆在眼前的证据,你要如何解释?”
皇上当然愿意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立刻便把蔺问渠列的罪状丢到他跟前。
把冯勉从牢里调出来正好还要一些时间,够用。
太子尽管解释便是。
盛弘凌傻眼了。
说了要解释,可真让他解释起来,他倒还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毕竟以往这种关键时刻都是冯勉出来接住的,他只要按着冯勉教他的去说就行了。
蔺问渠嘴角轻咧,低头无声笑了。
这宣王脑子转得真是快。
偏太子是个榆木疙瘩,还上了他的当。
“说呀,太子。”
贞和帝不满地催促道。
“回父皇,儿臣,这上面都是假的,这都是宣王干的,真的不关儿臣的事。”
盛弘凌扭头还胡乱攀咬起来。
给贞和帝气坏了。
明明是宣王替他求情,为他要来个辩驳的机会。
他倒好,倒打一耙。
“你既然说是宣王做的,那就是要摆出证据来,展开说说。”
盛弘凌哑口无言,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早就记不清这些是怎么安到宣王头上去的了,这都是冯勉在安排,他哪里清楚呢。
“父皇,冯太傅知道,他一直都在协助儿臣查办此事,是您的圣旨交办儿臣去查,儿臣怎敢松懈啊。”
他指着盛弘砚大声道:
“是他,其实那些粮食都是他运过去的,可事情败露,他看逃不过,便都要扣到儿臣头上!”
太子颇有些狗急跳墙的气势,一口就是咬定是盛弘砚所为。
盛弘砚全程神情淡然,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本来还想着给太子个机会,听听他要如何解释。
说不定他是被逼得呢。
可是太子就是这么不知悔改,非一口咬定是他,要把帽子扣在他的头上。
“太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非要说是我干的呢,难道就是因为我替父皇亲去北境查办运粮一事?”
盛弘砚冷哼一声,
“你不但想要把罪名扣到我头上,还派人去北境诛杀与我一同行事的大理寺少卿吴琼,使他险些在你刀下丧命。”
一想起吴琼受伤的惨状,盛弘砚就心痛,说起话来的语气也重了许多:
“难道这么多事实摆在你面前,你却还想抵赖吗?”
“吴琼没死?”
盛弘凌眉间一蹙,很是不满。
他原本还想着好歹弄死个吃里扒外的吴琼,帮不上他的忙也不能让他给盛弘砚服务。
北境那帮废物死侍,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到底还要他们有何用。
“这么说,殿下是承认你派人杀害吴琼了?”
蔺问渠出言。
盛弘凌这才察觉自己言语有失,气得低声道:
“你们诈我?”
贞和帝在上面听着都有些无语了,怎么太子还能蠢笨到这种程度呢?
这让他就算是想保他也没法保了。
冯勉来时,太子正和殿上几人陷入僵局。
一看自己的老师来了,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扑过去,哭着喊道:
“老师!我是冤枉的!”
“冤枉”两个字好像刻进了他脑袋里一样,见谁都要喊出来。
冯勉一看太子这窘境,蓬头垢面,满眼猩红,委屈大喊的模样,跟着也伤心起来。
不过听着太子一直喊冤,他以为盛弘凌坚持底线,什么都没有说。
不觉松了口气。
“陛下,容臣解释,太子殿下的确是冤枉的,还望皇上明察。”
他也上来就喊冤。
贞和帝这次也不气了,谁喊冤他就给谁解释的机会。
“那冯勉,你也说说朕为何冤枉了你和太子吧。”
冯勉敏锐地捕捉到了皇上口中的那个“也”字,不觉扭头看了一眼盛弘凌。
难道他已经解释过了?
那他就得与太子保持口径一致了,不然两个人相当于不打自招。
“陛下,太子在查证时就发现此事为宣王所为,其实那些粮食都是宣王运到北坞的。”
冯勉开口,也是一口咬定盛弘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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