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巧巧的脸倏然烧得通红,尴尬地把故意露出来的长腿放下,穿好鞋子。
心里不服气,扯出点笑容:“我们平常去别人家拜访都会提前打招呼的,没想到你们会晚上突然造访。在自家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没想到会碍您的眼。还希望吴伯母多见谅。”
吴岚的脸色更沉了。
什么意思?
说他们没有礼数,上门前都不知道打招呼,不请自来?
得益于霍司州将霍氏发展成现在的庞然大物,这些年她在外面根本没人敢这样顶撞她。
骤然听到阴阳怪气的话,咬着牙怒冲冲道:“鸣山是司州的父亲,亲爹到儿子家,都是一家人,竟然也成了打扰了?”
“一家人?”
挂好外套,走过来的霍司州恰好听到这句话。
冷淡开口:“你们一家三口才是一家人,不要牵扯到我。”
带着嫌弃冰冷。
哪怕知道他不是为自己出头,薛巧巧依然暗爽,振奋挺直了脊背。
吴岚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意识去看霍鸣山。
却见她风流成性的丈夫不仅没给她撑腰,反而屁颠屁颠在薛巧巧身侧坐下,手掌搭在她方才长腿压着的位置,仿佛感受上面的余温一样。
吴岚顿觉颜面无存,咬紧牙关在心底咒骂。
不要脸的贱人!狐狸精!
伦理道德都不顾了。
要不要脸?
“不知道吴伯母专程来一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得意洋洋,薛巧巧故意笑着问:“劳驾您大晚上专门跑来,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实在是心里不安。”
吴岚脸色难看,依然腰背挺直,下巴高高抬起。
一举一动带着上流社会淑女的优雅,道:“听说你流产,是因为有人下药?霍家的血脉,生来高贵。既然敢对霍家人下手,就该好好教训。”
“报警吧。”
她说:“就算不能偿命,也得让他们都看看算计霍家人的下场。”
“不行!”
薛巧巧和霍司州同时出口。
话音落下,彼此不由对视一眼。
黑眸平静洞彻,看人时带着点审视的凉意。
薛巧巧一惊,心虚地下意识别开眼,心底不由对着吴岚暗恨。
老虔婆,就数她最能闹幺蛾子!
要不是她非要搞什么亲子鉴定,她也不会这么着急,让这个孩子出意外。
现在还要报警,是非要跟她过不去吗?
她哪儿敢报警啊!
占据优势,薛巧巧现在只想让陆念滚得远远的,不要再回到霍氏。
报警闹大,无法收场怎么办?
她不敢赌。
“为什么不报警?这可是一条人命。”
看向两人,吴岚狐疑:“薛小姐难道不心痛你的孩子?说起来,这个孩子掉得倒是蛮巧的。本来亲子鉴定都约好了,临门一脚却出了这种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薛巧巧的心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恨不能冲上去捂住她的嘴。
“这种事,我也不想。那是我的宝宝,我怎么可能不心痛?”
眼眶一红,她低头做出柔弱的姿态:“宝宝已经没了,再折腾也只会让大家更难过。我相信司州会为宝宝讨回公道,报警就没必要了。”
“司州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两已经做好了决定。”
抬头含泪,她柔弱朝着霍鸣山软声道:“霍伯父,您会理解我们的,对吗?”
她现在哭得很有水平,眼泪沿着脸颊滑落的样子,配合她最近素淡的打扮,看得霍鸣山心痒痒。
要不是身份不合适,他都想凑过去给她把眼泪亲干净。
听到这话,当然是立刻点头:“当然当然。你们小夫妻的事情,我们不管的。”
吴岚见状,差点端不住霍太太的仪态,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狰狞了。
怒火冲头,她“腾”站起身:“随便你们。我毕竟是个继母,不好干涉太多。等以后别人讨论起来,别说我故意不管就好。”
说完,她冲着霍鸣山道:“时间不早,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了。”
霍鸣山恋恋不舍。
他未必真的有什么心思,只是贪花好色,看到漂亮女人就心痒难耐。
目光在薛巧巧这含蓄又充满心机的打扮上多看两眼,还是起身走了。
毕竟是儿子的女人,他没禽兽到对薛巧巧下手。
眼睛占点便宜也就罢了,还是能睡得着的女人更有魅力。
眼见他们离开,薛巧巧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吐出半截,忽然就对上男人的视线。
不同于霍鸣山那种对女人身体的贪婪欣赏,霍司州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打量探究,似乎想掀开她的表皮,挖出她的心脏,细细看她藏住的龌龊隐秘。
惊了下,薛巧巧下意识艰难扯出个笑意,小心问:“司州,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
霍司州目光冰冷:“你似乎很不想吴岚报警?”
薛巧巧心惊肉跳,不由后悔自己反应太大。
都怪吴岚多管闲事!
牵扯到警方,她自觉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蒙混过关,生怕被抓住漏洞反应激烈了点。
没想到霍司州真的这么敏锐,就这一点异常都被他察觉。
在毯子下的手掌抓紧,她脑子转得飞快,脸上露出黯然:“我当然不想,因为……你不想。”
她不敢跟男人凌厉的目光对视,只好佯装失落低头。
“失去宝宝,我怎么可能不恨,不想报警为宝宝讨回公道?但,跟我的心情相比,我更不想让你为难伤心。”
薛巧巧轻声道:“我答应过你,你不跟陆念接触我不会报警的。司州,你放心,我不会阳奉阴违。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哪怕……哪怕我心如刀绞,只要你开心,我都愿意的。”
难过又委屈求全的样子,似乎真的爱他爱到了骨子里。
霍司州静静看着她失落又柔顺的侧脸,终究什么都没说。
扯了扯领带:“早点休息。”
转身上楼了。
*
薛巧巧静静坐在沙发上,直到楼上传来关门声,她才脊背一弯。
窝进沙发里,抹去了掌心沁出的冷汗。
霍司州的目光实在是太有压迫力,让她不敢有丝毫松懈分心。
也让她更加不舒服。
凭什么?
这样的男人,凭什么偏偏看上陆念那个贱人?
她绝不允许,陆念比她过得好!
怨毒在眼底翻涌,就在她苦思冥想下一步怎么做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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