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宋淑清替他推着轮椅
腊月十五是皇帝出宫祈福的日子,因为寺庙在城外,距离京城有些距离,所以皇帝特意嘱咐过,让皇子皇孙一起早出祈福。
南卿芙晨起梳妆,没了闹鬼叨扰,今日气色些许提升。
梳妆的云朵也瞧见,但明显欲言又止。
南卿芙神色淡淡,“你是好奇昨夜为何没有闹鬼?”
云朵连忙松开梳子,惶恐而跪。
“奴婢……奴婢不敢。”
南卿芙透过铜镜端详云朵面色,只见她垂首,看不清思绪。
两位先王妃之事,乃侯府禁忌,下人们都避之不谈。
“起来罢。”
南卿芙心里有数,此番不过是诈她一番。
但看来府内管控比她所想更为严谨。
梳妆过后,南卿芙缓缓走出门外。
远远就瞥见秦、章两位夫人由侍女簇拥而来,虽然排场挤盛,面目却是掩盖不住的憔悴。
相较之下,容貌不堪的南卿芙气色更胜一筹。
南卿芙行李后,故作惊讶道:“两位夫人这是怎么了?”
瞥见南卿芙春.光满面之色,她们二人更是面色难看。
见她们二者皆不约而同沉默,南卿芙又笑道:“两位夫人莫不是也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怎么可能!”
听闻此言,秦夫人立刻反驳,却又克制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世子妃还是莫要拿这事说笑了。”
南卿芙摇头道:“秦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卿芙亲身经历,这才关切二位夫人,并非说笑。”
秦夫人抖若筛糠。
莫非,昨晚真是冤魂索命?
章夫人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只是我们昨夜睡不安稳,并无鬼神之说!”
一向柔柔弱弱的章夫人,此刻却是斩钉截铁。
南卿芙闻言,仅是轻笑一声。
她言之气盛,但惨白面色却出卖了自己的心虚。
“我今日只是问一句而已,章夫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南卿芙的话一出,多数人都隐晦地看了章夫人一眼。
秦夫人胸大无脑,众人都习以为常,但章夫人如此失态还是头一回见。
而章夫人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有些悔恨自己在外的温柔形象,不然她今天非得用话让南卿芙下不了台!
她原本就觉得昨晚发生的事有些诡异,这下看来倒像是南卿芙刻意为之,怕是对方得知了什么消息,故意报复她。
“这么巧,二位夫人是做何事而去,才如此同时面色不佳。”
南卿芙目光流连二人,话内意有所指地将此事摆在明面上。
秦夫人看了章夫人一眼,眼底慌乱无措。
显然,在南卿芙的深诱下,已经激起她心中的恐惧。
见状,南卿芙点到即止。
无论谁才是凶手,也不再敢轻易对她出手。
正巧这时,也听到下人通传,端王、王妃以及世子妃来了。
“这是发生了何事?”
端王与端王妃走在前头,听闻了些前厅的动静。
南卿芙款款行礼,道:“母亲,是卿芙担虑二位夫人面色不佳,不忍关切了几句怕惹不虞了。”
端王妃目光瞥向章、秦二位夫人。
秦夫人面色煞白,唇角哆嗦说不出话。
而章夫人则柔弱屈身:“是妾误解了世子妃好意,但妾也是担心世子妃年轻,受怪力乱神之说蛊惑,才语气重了几分。”
端王妃闻言,果真面色微变。
南卿芙垂首,“卿芙知错,恳请母亲揪出背后那装神弄鬼之人。”
但并未有意料中的责骂,端王妃只轻淡地点了句,“府内有异心之人,竟欺负世子妃初来乍到,是该严查。”
章夫人脸色愈加难看,收紧了掌心。
她本想借题发挥,不曾想端王妃竟偏心至此!
“出发罢。”
端王妃对南卿芙微微一笑,面色已恢复如初。
南卿芙应声抬眸,忽而注意到她身后坐在轮椅上的风观澜。
风观澜本就身子虚弱,如今又中了一回烈性毒药,身子更是行走不便。
他披着黑色大鳌坐在轮椅上,银白的长发用玉冠高束着,露出白.皙脖颈,颇有病弱美人之姿。
“过来。”
那矜贵之人,声音也如玉石泠泠,悦耳顺听。
但南卿芙半分未动,视线从风观澜身上扫过,落在一道倩影上。
宋淑清穿着素色长袄,肩上披着白色披风,显得整个人清丽脱俗。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宋淑清替他推着轮椅。
那她上前去做什么?
“聋了?”
南卿芙:“有宋医仙在,还需我作甚?”
风观澜面容淡淡:“本世子的命令,难不成你还能违抗。”
南卿芙耸肩,“难不成,世子是想坐享齐人之福?”
此话一出,宋淑清先红了脸。
“世子妃此言差矣。”她启唇反驳,面颊却止不住绯红,“世子大病未愈,身为端王府的医者,我自是要跟着同去,也好路上有个应对。”
南卿芙了然点头。
对上南卿芙别有深意的眼神,风观澜神情骤凉,吐出的字音也如淬冰。
“别让我说第二遍。”
南卿芙挪动脚步,走到了他身旁。
“替本世子推轮椅。”他道。
南卿芙侧目,视线流连向宋淑清。
宋淑清却唇角带笑,松开了手,“有劳世子妃了。”
看她这般让位的模样,南卿芙轻笑一声,接过手。
“这本是府内的事,怎能劳烦了宋医仙?”
宋淑清掌心微缩,却始终带笑不语。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注意,端王轻咳了一声,率先朝领头的马车走去。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就出发吧,不要让圣上久等了。”
端王一声令下,王府其余人便纷纷跟从。
章夫人路过南卿芙身边时,目光柔柔地看了她一眼,渗出寒意。
因着夫妻身份,南卿芙便被安排与风观澜同一辆马车。
风观澜靠在了软垫上,上下打量了南卿芙一眼,“你如此不加掩饰,就不怕惹祸上身。”
车轮行驶在地面上,发出喀吱喀吱的脆响。
南卿芙淡定拿起一块糕点:“那又如何,反正也不差她一人。”
风观澜眼神莫测,“你倒是心大。”
南卿芙谦虚:“世子爷过奖了。”
一路上外边寒风呼啸,车马行走得颇为艰难。
风观澜半本书看完,却见南卿芙还在吃。
他眉梢微挑,刻意刁难:“喂我。”
南卿芙顺势将咬了一口的糕点递过去。
“南卿芙。”风观澜压低声色,怒意氤然,“你是想死吗。”
“世子爷应该清楚,卿芙惜命的很。”
南卿芙勾唇,风观澜在外时不给她半分面子,现在又有何顾虑。
只是没想到,不过如此便动了怒。
南卿芙勾着手指,将糕点摇晃在他面前。
“噗咚——”
马车突然一阵颠簸,南卿芙没握稳,一时竟跌落在风观澜身上。
“南卿芙。”
风观澜眼神冰寒,视线几乎能够将她戳穿。
那被咬了一口的糕点,已经碎成渣滓,从他面颊上散步至领口。
本就病弱之姿,现添了几分凌乱,破坏了原先的矜贵。
“不好意思,手抖了。”南卿芙无辜道。
在风观澜彻底被激怒之前,捻起帕子替他擦拭干净。
但他眼神寒凉,仍冷得吓人。
南卿芙专心擦拭,却感到一阵眩晕,险些扑到风观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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