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祥很郁闷,自己去省城开会的时候,心血来潮,去了省政府找吴泊雨汇了一下市里的工作。
按说这个工作是可以不去汇报的,但是省里的风向正在慢慢改变,传言一日胜似一日,这个时候先去汇报一下,将来市里的工作也好做。
可是没想到的是,吴泊雨否决了他要提拔陈勃到琼县县长这个位置上的建议,直言不合适,虽然自己说了,陈勃这个年轻人很有活力,有闯劲,要给年轻人机会,但是吴泊雨说陈勃现在还担不起这个责任,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为好。
领导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那这个提拔就铁定不行了,自己来汇报工作就是来搭关系的,这要是和领导拧着来,那不是找麻烦吗?
“你说这事是不是很奇怪?”秦信鸥来汇报工作的时候,季嘉祥把这事和秦信鸥说了一下。
“也不算奇怪,陈勃确实有些嫩了,有时候虽然有些胆子和主意,但是和稳定大局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在规则优先的情况下,效率就要做出牺牲,这本就是大家的共识,书记认为就算是把他推上去,他能力挽狂澜吗?在琼县这个地方,他还做不到。”秦信鸥说道。
秦信鸥的意思是,琼县这个地方,很多事情和关系都是根深蒂固相互牵扯的,各方势力这么多年相互联姻和各种交汇,不是把党心远抓了或者是把陈勃推上去就可以改变这种情况的。
很多事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么破局就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季嘉祥抚摸着椅子的扶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不单单是一个琼县,其他县城也有类似的情况,再不改变这种情况,将来更是麻烦,不是任何事都可以相信后人的智慧的。
“琼县社保的事,又接到了一些举报,说是党心远为了堵上这个窟窿,向县里四大家族借了四个亿,还有锰矿老板谢文汉给了一个亿,这才堵上了亏空,但是和这些借款相配合的是用人方面的明码标价,以及和这些家族的妥协,据说这一次县里的干部调整,涉及到四五十人……”
“那纪委还在等什么?你这是来让我下决心的?”季嘉祥问道。
秦信鸥笑笑说道:“不是,是关于陈勃的,他和说了很多曲里拐弯的理由,最后说的理由是他想为琼县,从那个即将上市的锰矿上分一杯羹,我一开始也没想明白他的真正目的,当然这只是他的一个可以说得出口的目的,还有说不出的目的,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季嘉祥皱眉听着秦信鸥的汇报,当秦信鸥把她自己猜测的目的说完后,季嘉祥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如果秦信鸥猜对了,那么陈勃这个混账其心可诛。
虽然他也是为了琼县好,可是这么搞下去,那还有人当领导吗?没有了领导,那这个县该怎么运转?
“借刀杀人?”
秦信鸥摇摇头,说道:“这已经不是借刀杀人的问题了,极有可能是借刀挖根,这么多人参与到这场县里最大规模的干部调整竞争中来,没有腐败和暗箱操作是不可能的,但是谁参与了,最后都要被清算,到时候这些家族费了那么多力气和精力扶持上去的子弟,都会被一网打尽,而他就可以最大程度的一刀刀砍掉缠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阻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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