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虽受了伤,心智却仍清楚,见这女捕头似乎非同小可,不是一般人物,当下轻声说道:“去劝回羊兄,此女不好惹。”
他说话虽轻,那女捕头竟也听见了,微笑道:“你这人说话倒还好听。既然知道我不好惹,那就跟我走吧,免得一会儿刀剑不容情。”羊牧羊虽有心与这女捕头较量,但想到阿水身受重伤,也就作罢,冷哼一声,上前背起了阿水。
“阿水,你以前坐过牢?”羊牧羊见阿水在牢房里丝毫不觉得慌乱,便如此相问。阿水轻叹一口气,道:“我坐的是天底下最为坚固的牢房,一坐便是多年。”羊牧羊笑道:“哎哟,原来是逃犯,难怪天底下的捕头都要抓你。”
他望着牢房的栅栏,摇头道:“也不知道烟雨姑娘现在怎么样了。”阿水微笑道:“她们在女牢,自然是没事。”
羊牧羊凑上前,低声道:“商量一件事,如果你不喜欢烟雨,就把她让给我得了。你看啊,你又不喜欢她,还要她跟着你做什么,你的仇家那么多,万一不小心让她受了伤怎么办?你让她跟着我,我有许多钱,可以让她过上好日子。”
阿水苦笑道:“她要跟着谁我怎么能替她做主?”
心中却也不由想起,自从跟烟雨相识以来,烟雨一直心向着他,但他却一直未曾将烟雨放在心里。他最初时心中只有上官柔,无奈上官柔却又嫁给了柳千秋,并且生下了一个孩子。而后他又被峨眉派的吴欣所感动,但吴欣却又死在柳千秋手里。
跟着他的女子都没有好的下场。
他忽然想起,武翎倒是已经有了归属了,小江虽称不上是好男人,但对武翎绝对是爱慕至极,料来武翎与小江今后的日子虽不富裕,但也是能够幸福的了。
羊牧羊叹口气,趴到了窗户上,笑道:“不过说实话,在这里面也是极好的了,有吃有喝,不用担心有人害你。”
“那可未必。”
说话之人不知何时站到了牢房门口,正是那姓柳的女捕头,阿水问道:“哦?为什么?”女捕头道:“进了牢房,总要挨顿板子的,这是老规矩了,你们也不例外。”
羊牧羊已跳了起来:“什么,你要打我板子?”女捕头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又放回阿水身上,淡淡道:“不错。”
羊牧羊看着这女捕头,半晌又看向阿水,忽地一笑。女捕头略皱眉,问道:“你笑什么?”羊牧羊挺直了胸膛:“我实在有些不明白,我明明长得比他好看,比他有钱,功夫比他好,为什么天底下的女人都喜欢看他而不是看我?”
女捕头脸颊忽然红了,片刻间又恢复正常,道:“我看他并不是••••••并不是喜欢他,我看他是因为他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羊牧羊看见美人便抬不动腿,这是老毛病,虽然身在囹圄,面对的是女捕头,一双眼睛依然放在女捕头身上不该看的地方,嘴里仍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女捕头也发觉了羊牧羊的目光,略微皱眉,往阴暗处走了一步,说道:“秀才捕快,林寒衣。”羊牧羊一怔,忽地点头道:“不错,不错,林寒衣是天下第一名捕,你是女捕头,喜欢他是极正常的。不过你有所不知,林寒衣武功虽强,多年前和我一战却不分胜负,哈哈,这可不是吹牛,你去问问林寒衣便是。”
女捕头紧皱眉头,声音更加低沉:“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无法去问林寒衣了。”
羊牧羊奇道:“为什么?哦,我懂了,你是大姑娘,不愿意去见林寒衣,对不对?哈,你们大姑娘就是这个脾性,明明心里喜欢着,却偏偏嘴上不承认。明明想去见一见,却又故意躲着。”
阿水也忽然说话了:“并不是她不愿去见林寒衣,只是因为••••••林寒衣已经见不到了。”
羊牧羊嘎声道:“见不到?怎么个见不到?江湖上说见不到一个人,有很多种可能,要么是隐居了,躲到了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林寒衣是名捕,我想是不会躲起来的。那么••••••咿呀,会不会是死了?”他见阿水面色阴冷,门外的女捕头的身子也微微颤抖,便知所料不错,忽地又跳了起来:“是谁杀了他?林寒衣武功高深,谁可以杀得了他?是不是有人暗算他?”
女捕头声音骤然提高,似乎变得激动起来:“林寒衣死在什么人的手里我不知道,但林寒衣死之前曾告诉我,他是要去找一个人,一个他认为是朋友的人。”
羊牧羊霎时间便明白了,看着坐在地上的阿水,叹道:“你可真厉害,连名捕都是你的朋友。”忽地见阴暗的牢房里寒光一闪,木制的栅栏便有三根向阿水飞了来。
羊牧羊反应何等之快,身子探出,双掌掌力催吐,将三根木头打落,但霎时间,一柄长剑已当胸刺来,羊牧羊猿臂轻伸,施展空手夺白刃的功夫,连出三招,忽觉手臂一凉,暗道不好,慌忙后退,再看时,女捕头手中一柄长剑指着阿水,喝问道:“林寒衣是不是死于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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