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崔小球的话，引人怀疑。
小少年不慌不忙地道：“我来之前，确实还没有后面的事情。我是自己说服祖父，来寻孔大儒拜师的。”
晋王似笑非笑地道：“恐怕你说的，是见机行事吧。”
到时候晋王有可能，就及时站队；晋王没可能，也可以划清界限，毕竟就是个孩子。
崔小球坦然道：“王爷说得对，然而崔家这样，对您而言，已经是难得的了。”
就差直接说，您没几个帮手……
“后来我在来的路上，”崔小球很坦诚，“收到了祖父的密信，所以提前来跟王爷说一声，也顺便替崔家表明态度。”
晋王淡淡道：“本王知道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崔家的这个孩子，也是出类拔萃。
不得不承认，这种世家大族，还是有底蕴的。
“你先去找孔大儒，剩下的等圣旨来了再说。”
言外之意，也不会全然相信他的话，总得等着验证才好。
崔小球不慌不忙地道：“拜见夫子，总得收拾一番，提前投拜帖，今日我想看看嫣然。”
晋王摆摆手，让人带他下去。
崔小球行礼后才退下。
晋王让人把凛凛叫来。
“父王，我听说崔翎来了？”
凛凛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府里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得很清楚。
晋王面色严肃，把崔小球的来意说了，而后道：“崔翎说，你皇祖父拟旨，给无忌赐名宇文昱，封成郡王。”
而无羡，什么都没有，虽然两兄弟长得一模一样。
凛凛微愣。
皇祖父是知道他存在的，也表现出来对他喜爱有加。
可是有了弟弟之后，他迫不及待地表现出对弟弟的偏爱。
而且，只是其中一个弟弟。
这种权术，如此熟悉而令人膈应。
但是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崔家忽然提前站队了。
因为崔老狐狸，对皇上太了解了。
皇上这般做，分明是属意晋王，同时想要插手再下一代的事情。
他知道凛凛优秀，也知道双生子一模一样，却还是厚此薄彼。
他在挑起兄弟三人的争斗，想从中选出最厉害的那个。
帝王权术，冷血而残酷。
凛凛道：“父王，没关系。”
“你怎么看？”
“弟弟是我们带大，我们怎么教，他们就能成为什么样。”
晋王欣赏他这份处事不惊，点点头道：“我打算，府里不让人喊郡王。”
儿子是他的。
他绝不会像父皇那般，对儿子用那么多心机。
父皇先是君王，然后才是父亲；但是他，先是父亲，然后才是君王。
他不会责怪皇上的做法，但是也无法从内心深处赞同。
就只能，随他去吧。
他高兴就好。
横竖他的这些小动作，除了让自己觉得和他更生疏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凛凛又道：“父王，崔家您怎么看？”
他和晋王一样，并没有把皇上的这些手段放在心上。
人老了，有时候任性固执得像个孩子。
皇上以为他很厉害，但是其实，在晋王府这种其乐融融的环境之中，那种算计，不会起作用。
“留用。”晋王毫不犹豫。
送上门的投诚，他犯不着清高。
凛凛点头道：“就算日后崔家再有别的想法，恩威并重，用不了做弃子便是。”
父子二人，想法出奇的一致。
“先别告诉你母妃，”晋王吩咐道，“崔家提前知道了消息，但是等到圣旨抵达边城，约莫还得至少半个月时间。让你母妃，安生地坐月子。”
“好。父王，夫子那边，我是不是帮崔翎说说话？”
崔小球来拜师或许是真的，但是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他自甘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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