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进来,母亲脸上闪过一抹嫌恶之色,呵斥井嬷嬷道:“带他来做什么?”
井嬷嬷诚惶诚恐,连声道歉,小声哄着他离开……
记忆像褪了色的旧日画作,甚至渐渐模糊了起来,只是母亲那不耐烦的面色,犹如烙印一般。
晋王想,他是迟钝的,也是憨厚的。
即便为母亲不喜,他也只恨生父的薄情寡义,同情母亲作为女子被辜负的痛苦。
灯火晦暗,唐竹筠声音很轻,却又坚定。
她说:“当年你也不过十几岁,便是错过了,也不能怪你。”
她三十岁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个宝宝呢!
萧妩不心疼的人,她来心疼。
可是晋王的颓然,永远都是转瞬即逝。
他说:“再给我一些时间,离真相不远了。”
即使残酷,也得低头认下。
他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很久,转而问唐竹筠:“你今日在忙什么?”
“我?不忙。”唐竹筠老老实实地道,“刚开始等着王府的动静,后来就和嫣然扯去大相国寺的事情。下午李院正来了,探讨了些许时间,然后就是给你做饭……”
结果你还不吃,哼!
晋王道:“我饿了,一会儿拔完罐儿就起来吃。做了什么好吃的?”
“大鱼大肉。”
“还是阿筠疼我。”
唐竹筠翻了个白眼:“没办法,将就着用吧,还没找到下家。”
晋王:“找……了是不是?”
卧槽,这人不要脸了啊!
吃过饭,两人一起沐浴,熏香燃着,一切都很好。
唐竹筠被身上的男人结结实实压住,沉重而踏实,心中满足。
原来,身体会那么诚实地表达喜欢。
这时候,她忽然贱兮兮地道:“我可是没吃避子药,不怕我怀上塌塌,床床?”
一句话,成功地让晋王脸上的笑意僵住。
身上的男人突然滚了下来,平躺着一动不动,像是被绑住了手脚一样,只目光凶残得像要吃人,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等着!”
唐竹筠: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来这?
她喊了一声:“八大爷!”
八大爷张开嘴就开始唱:“几番枕上联双玉,寸刻闺中当万金……”
后面的就更直白,唐竹筠听得乐不可支,挑眉看向晋王。
这个男人,还真当自己能怀孕呢!
晋王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你等着!等你小日子来了之后再说。”
他打听清楚了,如果不来小日子,说明是怀孕了。
左右也就这几天的时间,他等得起。
唐竹筠无语:“你还真相信啊!我一直吃药,残存的药效也在,不容易有孕的。怎么,现在这慌乱的时候,你还想着孩子啊!”
晋王沉声道:“既然是你我的孩子,就算是可能,也不能伤到。”
唐竹筠心说,现在你也不说不生孩子的事情了。
晋王把头抵在她枕边,轻声道:“阿筠,我可能,只剩下你和孩子们了。”
唐竹筠蓦然心软。
她伸手揉了揉晋王的头顶——像摸狗一样。
晋王:“……”
顿了顿,晋王又开口:“李院正再找你的时候,你存点心眼。”
“什么意思?难道你怕皇上对我,过河拆桥?”
应该不至于吧。
她所做的事情,也对得起皇上了。
“阿筠,王春秋记得吗?”
“记得,不就是琅琊王家那个神医吗?”
去送薛家离开的时候,唐竹筠曾经和王春秋打了个照面。
“他这次又进京,不是去见孔大儒的。”
“嗯?不是给西柚看病的?”
“阿筠,不许叫他希宥!”醋王上线。
“哦。”唐竹筠忍不住翻白眼,“说王春秋呢!他去哪里了?”
“宫中。”
“啊?皇上又找他看病了?”
“嗯。”
唐竹筠乍一想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蝼蚁尚且偷生,何况皇上位高权重?历朝历代皇帝,寻长生不老药的人都很多,皇上找人看病,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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