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回来之后,嫣然又兴奋地把自己荣升被刺杀对象这件事情告诉他。
晚上,凛凛强打着精神没睡,一直熬到嫣然睡着之后,才偷偷问唐竹筠:“娘,那个人,是嫣然的……吗?”
自从媛姐儿出生之后,凛凛大概心有所感,私下里改了对唐竹筠的称呼。
他是个谨慎的孩子,即使知道嫣然睡着,话说得也含糊。
“是。”唐竹筠道,“更多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等王爷回来,你若是还想知道,就去问他。”
“娘,您生气了。”
凛凛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唐竹筠:“没有。”
那怎么可能?
她那么公私分明一人,怎么会要求晋王什么事情都告诉她呢?
她才不稀罕知道呢!
凛凛拉拉她的胳膊:“父王不告诉你,肯定是不希望你担心。”
唐竹筠撇撇嘴。
果然儿子向爹,还好她有嫣然。
第二天,凛凛出门之后,悄悄喊了个不起眼的侍卫来,塞给他一张纸:“把这个交给王爷。”
唐竹筠还不知道,亲儿子已经在给晋王通风报信,让他主动认错了。
“你这规矩学得,应该挑不出大错了。”孟语澜道,“但是进宫之后,什么突发状况都可能发生,少做少说,学会藏拙。”
唐竹筠点点头,表示她去了之后就装鹌鹑。
比起被人抓住把柄收拾,懦弱实在不算什么。
转眼间就到了六月初六,唐竹筠穿戴一新,顶着能有二斤的头饰,亦步亦趋地跟着孟语澜进了宫。
她谁也不看,目光从容,实际上心里一直念叨着“无欲则刚”——这是唐明藩总是挂在嘴边的。
两人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往皇后的未央宫而去,旁边也有别人家的贵妇贵女,也有引路的太监。
所有人敛声屏气,只能听到脚踩青砖的声音,无人敢交头接耳。
唐竹筠:嗐,在这种地方住着,不抑郁吗?
不知道走过了几道门,前面豁然开朗,露出了大片的湖光和葱翠的远山,还有肃穆的建筑,高高飞起的檐角上,隐隐看到脊兽。
可能因为唐竹筠多看了一眼湖面,小太监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低声道:“这是明泽湖。有时候,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会乘坐画舫在湖中游览。”
不知道是不是唐竹筠小人之心,她心中有警铃响起。
——如果一会儿皇后带着众人乘坐画舫,她一定得格外小心。
虽然和皇后没怎么见,但是晋王和太子不和,皇后是不会喜欢她的。
那简直都是阶级敌人。
可是她猜错了。
她高估了皇后的耐性。
皇后甚至等不到见她,就已经设好了埋伏。
在湖边柳树下行走,唐竹筠刚在心中感慨一句“凉风习习”,忽然听到“扑通”一声。
好了,有人落水了。
这么高的汉白玉栏杆,都挡不住吗?
一定是跳水热情太高涨,拦都拦不住。
可是以她近距离观察的角度看,这位显然不是专业选手,水花大得像炸鱼,溅了她一脸的水。
没错,就是这么近。
吃瓜小能手,这次是近距离吃瓜。
小太监慌乱地喊道:“来人,有人落水了!救命啊!”
可是话音落下,却没有人前来相救,只有这群引路的太监来到栏杆前,同时各家贵妇贵女们都停下了脚步,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湖中。
落水的是个年轻女子,粉色的衣裙,在水里扑腾着,像朵浮浮沉沉的莲花。
唐竹筠:“嫂子,别看,淹死的人面容可怖。”
孟语澜不由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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