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问静等片刻,见闲阳子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不清楚对方实力水平如何的情况下,难道不该是先试探?”
“难道就不怕对手过于强大,把自己给搭进去?”
“也正是基于你莽撞的冲过去,跟黑皮过招这一点。”
“我才怀疑你早就已经来了,只是在暗地里蹲着,等机会再出来救场。”
闲阳子闻言,恍然大悟,脑海中的疑云消散。
同时,也感到不服。
因为按照纪天问的说法,他就跟个唱独角戏的二傻子一样。
自以为演绎的很精彩,实则早已经露出了马脚。
但,再怎么不服也没用。
现实不会因为他服还是不服,就发生改变。
好在,闲阳子也是个能屈能伸的。
清楚意识到当前形势的他,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说道:“施主,贫道原本只觉得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可现在看来,施主的头脑,也是一等一的聪明!”
“贫道服了,心服口服!”
纪天问不接话茬,问道:“所以,我之前说的,不是臆想,而是事实,对吗?”
闲阳子笑容僵住,表情变得说不出的纠结。
他要是承认了,就等于得罪了大金主。
可要是不承认,纪天问就会给大金主打电话。
稍作权衡,闲阳子点了点头,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对!”
虽然承认,就会得罪聂奉。
可聂奉不在场啊。
只要在场的人不说,那么聂奉就不会知道,他把事情给搞砸的事。
至于怎么封口,闲阳子倒也清楚。
在场的人虽然不少,但真正需要搞定的,也就两个人。
一个纪天问,一个聂可卿。
虽然操作起来很麻烦,而且不容易实现。
但不管怎么说,总得抢救一下。
总比咬牙死扛,让纪天问给聂奉打电话要强。
“施主,昨晚我注意到,你似乎很喜欢贫道的三清铃。”闲阳子一副慷慨的语气道:“贫道打算忍痛割爱,把三清铃赠予施主。”
说着,从道袍里拿出铃铛,朝前递过去。
纪天问也没客气,把铃铛接过来,问道:“道长,你说句实话,这个铃究竟值多少钱?”
听到这话,闲阳子当场来了精神,习惯性吹嘘道:“要说贫道手里的三清铃……”
刚说了一个开头,闲阳子见到纪天问眼神变得狐疑,只好硬生生把话顿住。
眼下可不是装杯的时候。
要是装不好,那可就全丸辣。
闲阳子干咳两声,如实说道:“批发来的,一千块钱三个。”
“批发来的?”纪天问惊讶道。
这个答案,着实超出他的预料。
按照他原本的预想,那铃铛就算不是什么镇观之宝。
起码也得是有年头,有传承的古董。
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说是批发来的。
“确实是批发的。”闲阳子给出肯定的答案。
龚秀秀狐疑道:“不对吧?真要是批发来的,怎么能对付得了黑皮手里的三叉仗?”
闲阳子嗤笑一声,傲然道:“当年贫道的师父,曾经在边境地区,跟阿三那边的人斗过法。”
“用他老人家的话来说,阿三那边的东西,也就糊弄糊弄不懂行的罢了。”
“当我得知,这次的对手是个苦行僧,特意翻了一下师父的笔记。”
“所以,随便拿了个铃铛,就把他的雕虫小技给破了。”
龚秀秀恍然道:“原来如此。”
纪天问沉吟片刻,询问道:“道长,黑皮手里的三叉仗,发出来的声音,能影响我们,而他却不受影响,这是什么原理?”
这件事,他的确是想不通。
那么刺耳的噪音,别说是人听了想发狂,就是狗听了都得跳墙。
而黑皮却一点事儿都没有,这显然不合常理。
如今,三叉杖已经成为缴获的战利品。
要是能知道黑皮是怎么做到不受噪音影响,等于多了一张底牌。
闲阳子摇头回道:“这个不清楚,贫道师父的笔记里没写。”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纪天问倒也没有太多失望。
反正黑皮现在被控制住了,慢慢问就行了。
龚秀秀开口说道:“用声音作为攻击手段,其实也不算罕见。”
“有一回我出国执行安保任务的时候,就见过声波武器。”
“比黑皮的三叉仗更便捷,而且威力也不小。”
众人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聊。
毕竟谁也不是内行人。
聊几句,热闹一下也就算了。
闲阳子自罚了三杯过后,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道:“纪施主、聂小姐,老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贫道也是想尽心尽力,完成聂老先生交代的事。”
“贫道作为一观之主,上有师伯师叔,下有徒子徒孙。”
“养活一帮人,实在是不容易啊……”
说到此处,闲阳子的语气变得哽咽。
甚至还抬起衣袖,在眼角的位置擦了擦。
纪天问和聂可卿互相对视,谁也没去接话茬。
闲阳子倒也不觉得尴尬,好一通卖惨过后,才讪笑着说出真实目的:“纪施主、聂小姐,能不能请你们高抬贵手,免开金口。”
“不把我把事情搞砸的事,告诉给聂老先生?”
言毕,拱手作揖。
聂可卿看向纪天问,说道:“天问弟弟,你来决定吧。”
纪天问笑道:“不管怎么说,道长终归是救了我。”
“放心吧,我不会把事情挑明了说。”
不挑明了说,不代表不说。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闲阳子长舒一口气了。
酒席散去。
闲阳子留在了御景楼入住。
纪天问等人,则回返海边别墅。
聂可卿充满歉意的说道:“纪叔叔、白阿姨、天问弟弟,我爷爷这次做的事,确实不够厚道,我替他跟你们道歉。”
白芷渝回以笑容道:“可卿,你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
纪天问也开口道:“卿姐,用不着道歉。”
“在这件事情上,论迹不论心。”
“如果不是聂爷爷安排闲阳子过来帮忙,昨晚那种情况,我们恐怕真得栽在卢旺和那个黑皮手上。”
“所以,一码归一码。”
“聂爷爷的人情,我们肯定不会不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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