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幽幽道:“你怎么知道裴家不知道此事?”
“瞒天过海,这等不知羞耻的话都你都说得出来?”
“还是说......”姜老夫人上下扫视了柳氏一眼。
柳氏立马被吓得瞪大了双眼。
“你也如此?”
“呀,难不成鸾妹妹不是父亲的孩子?”一边的姜止起身震惊道。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姜鸾立马垮下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止。
“姜止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怎么可能不是父亲的孩子!”
姜止深吸一口气,捂着嘴,“哦。”
柳氏立马摇头,怒道:“瞎说什么,怎么可能,鸾儿就是侯爷的孩子!”
“嗯。”姜止道,“小娘莫要激动,我只是顺着祖母话罢了。”
姜止润泽的眼珠微微一转,无辜道:“不过,要是想要证明小娘你的清白,不如滴血认亲?”
“不行!”柳氏立马反驳道。
她的额头上不断冒出细汗。
柳氏的反应让镇远侯感到不对劲。
起身,怒道:“柳徽之!难不成姜鸾真的不是我的孩子?”
“不!”柳氏道,“怎么可能!”
“你我夫妻十几载,你难道就这样怀疑我?”
姜止已经命人打来清水,准备让镇远侯滴血认亲。
“爹爹。”姜止道,“开始吧。”
柳氏面色惨白,全身不断颤抖。
镇远侯眉头紧蹙。
他也担心最后的结果不是自己心里想要的。
前堂的气氛压抑。
而两滴血在碗中分离之时,镇远侯仿佛心如刀割一般。
姜止往前凑了凑,讶然,“天哪,怎么会分离了呢。”
“不应该啊,怎么会呢。”
“对啊。”顾莨道,“真是没想到这姜鸾不仅没脸没皮,还不是姜家人啊。”
“好像不是姜家人才合情合理哦。”
姜止顾莨夫妻两人一唱一和。
而主位上的姜老夫人顿时觉得两眼一黑,她对着两个嬷嬷喊道:“还不快把二小姐拖去!”
而姜鸾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又抬眸看了眼心虚的柳氏。
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还在努力挣扎道:“祖母,祖母,我不浸猪笼,祖母,饶命啊!”
竭力的喊叫声,传遍整个前堂,几个嬷嬷也毫不客气的将她从前堂拖出去,往柴房里走。
“侯爷,侯爷。”
柳氏爬到镇远侯脚边,扯着镇远侯的裤脚。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镇远侯一脚踹开。
“来人,把柳氏也一同拖去柴房!”
几个侍卫走过来,将柳氏直接拽起来,往柴房里去。
镇远侯忍着怒意,勉强挤出个尴尬的笑容,转身看向顾莨。
“让殿下看笑了,现天色已晚,就在府里歇息吧。”
“我去叫下人安排客房。”
“不用了。”姜止抢先回答,“殿下还有军中还有事,就不在府里了。”
姜止转头对顾莨笑了下。
镇远侯“啊”了一声。
“无妨。”顾莨道,“军中不是什么要紧事。”
姜止怔了怔。
他的笑容在此刻的姜止看来有些莫名其妙。
镇远侯笑了笑。
——
顾莨来到房内,先在床榻上坐了下来。
先占据床榻的顾莨,深深的凝望着姜止。
姜止双手叉腰看着顾莨,目光有点复杂。
他不会是想要......
顾莨沉声道:“我们不是夫妻吗?”
姜止连忙道:“你别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
顾莨没立即回答。
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没想过那样做,只是他觉得她有点怕他。
说来也是好笑,杀人她都不怕。
怎么又会害怕自己呢。
他想要她多信任自己一点点。
毕竟瑄王的兵部之事到今日的捉奸璟王,每一步都在铤而走险。
他也不能确定后面她还会做出什么,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够陪她多久。
姜止能感受自己的心跳好像有点快。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悠然带了点魅惑,“你不会是不敢睡?”
她可是坦坦荡荡,只是要是拒绝的话,这不显得小家子气。
姜止眸色微动,不屑道:“谁不敢啊。”
话音刚落,就跳上了床榻上。
她躺在被窝里,清醒的盯着上方,兴许是白日里睡太多了,让她半天不能入睡。
而身旁的顾莨无声无息。
她想着转头看看他是否已经睡着,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心口倒也跳得没有方才那么急了,她在心中暗暗叹口气。
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当时见顾莨第一次时也没见如此的胆怯。
现在就同睡一张床上而已。
就算与他同床共枕又如何,顾莨总不能吃了她。
嗯,不会,当然不会。
姜止侧首望过去,他没有看她,既然没有看他,那她看一下不违背章法吧。
姜止盯着他轮廓清晰的侧脸,视线从他高挺的鼻梁滑过,落在他的双唇,到他的下巴,再到他的喉结。
顾莨忽然翻身,两人间只隔一层薄薄的锦被。
姜止不禁绷紧了身体,不自觉捂着胸口。
她觉得心里跳动得厉害,绝对是因为太热了,屋子里太闷了。
姜止将手抽出被窝,一下又一下的将锦被覆在顾莨身上。
而自己偷偷的,悄悄的起身。
出了房门,她深呼了一长口气。
果然是屋内太闷了。
她踱步至院中的石桌前,缓缓坐下,抬头望着天。
她想起了今日顾沅在昭阳公主府里如此丢脸,他不会没有行动。
既然上辈子他是为了对付顾莨而看上自己,那他今生也会对付顾莨。
她要顾沅的身边人一个一个慢慢的消失,最后亲手杀了他。
她记得,顾沅私底下养了不少的暗卫。
而暗卫的头目柳云烛,冷血无情,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心系一位姑娘。
若是能找到那位姑娘......
一袭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一件外袍罩下。
“大半夜不睡觉想什么呢?”顾莨问。
“殿下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做什么?”姜止反问。
顾莨望着姜止道:“某人一直翻来覆去,害得我难以入眠。”
他难道没睡着吗?
姜止迟疑了一下,换了个话题,“殿下,你有想杀的人吗?”
顾莨顿了顿,他盯着她。
夜色勾勒着姜止的眉眼,小姑娘本就生的一副乖巧模样,偏偏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带了点凉意。
她带着月光的凉薄,也有着艳阳的明媚。
顾莨黑眸闪过一丝波澜。
“这话该是我问你。”顾莨缓缓道。
“有谁是你必杀不可的吗?”
姜止眸色微变。
自然是有,他害了她的一辈子,他只能用命来偿还。
“若是有人,他害了你的至亲,那你会如何?”
她的语气中隐隐带了点坚定。
“那我会帮你。”顾莨凝视着她。
他的声音如清润的水波般柔雅。
姜止的心竟不安分的乱跳了几拍。
她捏了捏拢在袖中的手指,她转开眼。
“顾莨。”姜止仰头望着悬挂在夜空中的弯月,“今晚有月光。”
顾莨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弯月。
想起了他当时从斗兽场回来差点死掉的那一晚,也正好有一轮残月凝望着他。
“十六的月亮才是最圆的。”顾莨陪着她赏上的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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