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强情绪的诗赋,人只有在自己体会过后,才会有想拍大腿叫好的冲动,这叫感同身受。
几个小少年干了一大晌午的活,又累又热,刨花心得诗写得怨气满满,但字里行间的情绪更加浓烈了。
徐婉看着宗锦澄的作业,朝苏溪道:“先生果然好办法,这还是锦澄头一回没自夸,他以前写个景都能扯到自己的飘逸身姿上。”
苏溪嘴角扯了扯道:“他那是脑子太闲的表现,累到极致就没精力胡搞八搞了。”
徐婉笑开了:“有道理。”
这小子就是太聪明了,那股骄傲的劲怎么都压不下去。
吃过午饭,苏溪瞧了瞧炙热的太阳,到底没那么狠心让少年们出门,这是一天中最热的时辰。
但是,一过这个点,少年们又哀嚎着被赶出去刨花了,整整一下午,总算把小花园的花刨得干干净净。
苏溪又趁热打铁,让他们在当晚挑灯把蕹菜种子给撒进了地里。
卫行路边撒种子嚎道:“人家辛弃疾醉里挑灯看剑,我们半夜挑灯种菜,没天理啊……”
沈亦白被逗得哈哈大笑:“行路,你现在不光会云来云去,还会吟来吟去了,这不是出口成诗吗?”
“快记好,保不住干完还要写感想诗。”宗锦澄一边跟兄弟们调侃,一边抓了一把蕹菜种子往地上撒,撒完还熟练地用脚踢了一把泥巴,将种子都给埋土里面。
宗文修看见还表扬道:“锦澄,你动作越来越快了。”
小魔王嗐了一声道:“熟能生巧嘛,这也算门手艺,等将来我们老了,从朝堂上辞官退下来,还能回老家自己种地呢。”
这一声给其他四人干沉默了。
何峥弱弱地提醒道:“大哥,咱们老家都在京城,在乡下没地。”
宗锦澄:“……”
一定是苏溪一直在他耳边说这种话,把他的嘴巴给带歪了。
沈亦白拍拍他肩膀,调侃道:“没关系兄弟,虽然咱们大楚不让买卖土地,但保不齐你将来娶个乡下姑娘呢,等你老了能种她家的地。”
小魔王歪着头想了想,非常认可道:“有道理,说不定最漂亮的姑娘就在我没去过的地方。”
“呼啦——”
身后突然砸过来两坨土,把这俩人砸了个正着。
哥俩齐齐怒了,一扭头就听见苏溪骂道:“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开始惦记我们乡下的漂亮姑娘呢?还惦记地,谁家地给你们种?就你们这破手艺,种子都露头了一大堆,人家姑娘跟着你们都得饿死。”
宗锦澄咬牙切齿道:“种菜这么简单的事,我们一学就会了。什么露出一大堆,明明就几颗!”说罢他又踢了一脚土,把那露出的种子又都埋进去了。
沈亦白也赶紧跟着播种,脚上华贵的鞋子早就看不出来颜色了,粘得都是泥巴。
他心想:明天再来就不打扮那么好看了,这糟老头不仅不会欣赏,还惯会折磨他们嚯嚯好东西。
几个孩子闷头又开始干活,苏溪逗完孩子,又跑回凉亭跟徐婉说话:“你听见没,你那宝贝儿子说将来要去乡下娶个漂亮姑娘。”
徐婉摇头笑道:“距离太远了,没听见。不过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苏溪狐疑地看向她:“你是认真的吗?你们京城里门第之见那么严重,他堂堂一个大将军的嫡长子,娶个乡下姑娘为妻,这还不被满京城的权贵笑掉大牙?”
徐婉咯咯笑道:“先生担心得太早了,锦澄还是孩子,天天就会胡说八道,他还说要将来要生个蹴鞠队呢,你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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