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想着罗惊风那被人越传越可怕的名声,确实有可能干出来这种事,但是宗肇说:“他不会滥杀无辜。”
“咦?”别说众少年,就连私教们和百里奚也望了过来,一副想听八卦的样子。
现在文武百官谁不知道宗肇跟罗惊风交情匪浅,有人揣测宗肇屈服于罗家的势力、站队罗家,也有人揣测宗肇是皇上用来扳倒罗惊风的工具,却唯独没人觉得他们是朋友。
而如今,宗肇又仿佛在替罗惊风解释,难道说罗惊风实际上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
但显然,宗肇并未展开讲讲。
宗锦澄因为跟罗惊风的特殊关系,也不想在这种场合里追问,而其他人因为没有小魔王的带头,谁也不敢问宗肇这种事,好奇的目光只能戛然而止。
徐婉站出来说结束语:“好了,今天的讨论会就到这里结束了,大家下课后好好总结,用心记下宗大将军讲的‘变形不变质’,努力在以后遇事后,拓宽思路来寻找解决的办法。还有,人家只是谦虚地说,跟你们想的计策差不多,别一个个真飘得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可以自信,但千万不能自傲,骄兵必败,这点一定要记好咯?”
“记好啦!”少年们异口同声。
百里奚听完告辞离开,私教们也各自忙碌着,商量给几个孩子的后续教学方向,锦澄和何峥手牵手去祠堂写检讨,沈亦白和卫行路留下跟宗文修讲驯猴的趣事。
没人注意的一角,徐婉笑笑,朝宗肇道:“辛苦啦,我们走吧?”
“好。”宗肇起身,跟在她身后离开。
回小院的路上,徐婉跟他闲聊:“我发现你这个人挺谦虚的,经常会说一些,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厉害、跟你不相上下的话。”
宗肇回道:“有吗?”
“有啊,”徐婉转身跟他说,“上次你跟我讲,锦澄能变这么好,都是因为我和太子。可是我觉得不然,应该还有你父母对我的盲目信任,以及那时候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回来,殿下可能就去了。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是我们运气好,我刚好碰上了开明的公婆,而太子刚好能赶上你回来?”
宗肇脸上带了点笑意,顺着她的话说:“我们运气都很好。”
徐婉歪着头观察他,发现他的笑意比之以前,是越来越明显了,锦澄还问她是怎么看出来宗肇在笑的,这不是很明显吗?
“你还是要经常笑笑,这样才不会让人有距离感,”徐婉边走边说,“虽然但是,总觉得你的脾气特别奇怪,一会儿感觉特别爆,一会儿又感觉特别好。”
宗肇跟在旁边问她:“那哪种比较好?”
徐婉想了想道:“各有千秋吧,爆脾气对坏人会很解气,好脾气被亲人就很温馨。两种极端性格的相撞,只会在最初时让人不适应,但习惯了就感觉还挺好的。哦对了,还有你刚刚跟他们开个那个死谏玩笑,讲话的方式就很有意思。”
宗肇若有所思,好似抓到了说话的窍门。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就进了屋里,徐婉一进门就看见软榻上的被子掉地上了,那么窄的小榻掉被子是常有的事,只是今日似乎没有婢女注意到,徐婉下意识过去将被子抓起来。
宗肇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被子,抱起来说:“我去叫人换一床新的。”
徐婉本想说叫翠枝进来收拾就好,但见他这么说了,反倒笑呵呵地夸奖道:“行啊,勤奋的大将军,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徐婉带着笑意的眼睛望着他,宗肇只觉得心中柔软,他点头道:“嗯,应该的。”说罢就抱着被子走了。
徐婉瞧着他的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小声嘀咕道:“大将军……像小朋友一样听话。哦不,锦澄他们刚开始可没这么听话。”
果然,人一靠对比就发现:宗肇比那几个纨绔小子好相处太多了。
徐婉长舒一口气,决定去选选接下来的讨论会主题,结果她刚坐到书桌前,就看见桌面上摊开了一幅画。
漆黑的小院里,一名娇俏顽皮的女子高高地将灯笼提起,身旁一个小男孩踮着脚去够,脸上又急又兴奋,而空中的那盏灯笼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荧光点点。
——是她和锦澄。
“这是……谁画的?”徐婉看着画中栩栩如生的母子,以及画中还添上了淡淡的颜色,画功生熟但又不失真。
她抬头环绕下四周,偌大的卧房里,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个软榻,而面前的书桌也被她和宗肇的东西各占一角地放着,除了她,那就是宗肇画的了。
徐婉往窗外望去,这个角度开一点窗,就能看到她们昨晚提灯笼玩的场景。宗肇他昨晚……原来是在屋里看见了。
她想了想,那时候的他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窗户微开,露出了他的半张脸,他的侧脸线条很硬,但他想画她们的那会儿,脸上的神情应该是柔和的吧?
徐婉这么想着的时候,手里已经研好了墨水,她提着笔在这幅画的右下角,画了一扇小小的窗户,因为距离较远,半开的窗户和半张侧脸,被她一笔一划地添在了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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