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峥被吓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啪嗒啪嗒地往下砸,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
努力心硬的徐婉看他哭了一会儿,才张口安慰道:“好了,不哭了,明日你去跟程夫子道个歉,以后做事前多思量思量。”
“嗯嗯,婶婶,我都听您的。”何峥一边擦眼泪,一边打哭嗝。
徐婉心道,这个小可怜哦。
但表面的她,还是那么稳重地开口:“你睡吧,我们也回去休息了。”
“好……”
翠枝抱着外衣等在门口,见她一出来立马给她披上:“夫人小心着凉。”
徐婉一出来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深夜的冷风真是有点强,她裹紧了外衣对翠枝道:“你派人去看看家里其他院子有人还亮着灯没?若是亮着,就是在等这事的结果,叫人跟他们说一声没事了,都早点睡吧。”
“是。”
“另外,何峥这屋子外面差人守个夜,以免他晚上再有个什么事。”
“是。”
徐婉交代完就准备回房,路上还在思索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何夫人,她主要怕消息传到何尚书耳朵里,又会影响何峥读书。但何峥又受伤了,被何夫人知道她隐瞒不说,也不合适。
“明日上午,去请何夫人过府一叙吧。”徐婉说。
“是。”
这一夜过得闹哄哄的,徐婉好不容易躺床上,脑子里想的都是何峥院里着火,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着。
清晨,天刚亮。
徐婉觉得脸颊蒸得很,头也很沉,她想张口问是不是哪里又着火了,但是嗓子干哑说不出话。
“夫人,您发烧了!”翠枝的声音传来。
随后,屋里很快来了不少侍女,端着温水进来给她擦身,冰帕子放在她额头上降温。
府医说她高烧了。
老夫人是最先赶过来的,老人家都起得早,得知徐婉高烧后,赶紧奔了过来,这才知道昨夜出了什么事。
“婉儿,婉儿。”老夫人在喊她。
但可能烧得太严重了,徐婉沉在睡梦中醒不过来,给老夫人急得去差人去请宫里的太医来,她自己也坐在床前,担忧地摸徐婉头上的帕子还凉不凉。
“妈妈……”徐婉抓住了老夫人的手。
她正在做一个梦,梦里她的爸爸嫖娼出轨,还想把小三的儿子落在家里户口上。那个年代的离婚比死亡还严重,妈妈受不了这份侮辱,直接从十八楼一跃而下。同年,爸爸染了脏病去世,她被送去了孤儿院。
那里全是没有父母的小孩子,很多都比她年纪小,她拼命学习拼命工作赚钱,照顾弟弟妹妹们成了习惯,很少会再想起妈妈。
可现在,她好像感受到了母爱,是妈妈在照顾她吗?
老夫人被抓住手的一瞬间,虽然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同为母亲她感受到了那份渴望。
想起婉儿很小就没有生母,一定很想念母亲,她心底发软,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徐婉的手,低声安抚道:“婉儿别怕,婆母在这,我也是你的母亲。”
“母亲……”徐婉这一次的声音听清晰了。
老夫人的眼泪掉了下来。
可怜的孩子,每日忙着教育那几个混小子,肯定累坏了,昨夜还被何峥折腾了一通,可不得手凉发烧。
老夫人心疼得不得了,她没有女儿,现下却也体会到了养个女儿的感受。
“何峥呢,婉儿是怎么罚那个小混蛋的?”老夫人生气地扭头问道。
翠枝低声道:“回老夫人,何峥小公子也是为了读书,才不小心烧着了床铺。夫人没有罚他,只教育了他一番,让他醒了去跟程夫子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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