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有趣。
于聪明早慧的他而言,这世上要承担的责任太多,而有趣的足以引起他注意的事情太少。
事情闹到这里,郎璇达成目的,好戏也要收场了。
郎璇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现在还火辣辣疼的脖子,心说自己其实,不必这么用力的。
如果留疤,就太难看了。
她扶着郎夫人准备离开,却听见贤贤道:“留步。”
他声音不疾不徐,即使是变声期,也不让人觉得难听。
而郎璇觉得,其他男子这个年龄的时候,就像公鸭嗓一样难听。
原来,宇文铎,真是什么时候都这么好。
“有事吗?”郎璇努力压制住自己声音的颤抖。
——她很怕,事情节外生枝。
对于嫁给他,其实她没有多少期待。
因为前世在东宫,以太子妃的身份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除了让她陷进去,也根本没有什么和他接近的机会。
而且上一世,嫁太子,排场大的,她都记不完整。
只觉得那日,自己浑浑噩噩,如牵线木偶一般被支配着……
但是郎璇必须嫁给宇文铎,才能到他身边,才能想办法帮他拔掉卫子涵这钉子。
或许,她大胆地想了想,她还能帮他一些其他忙?
想到这里,倒是有些心虚。
她这么笨。
“没事,你且等等。”贤贤轻声吩咐赵擎几句,后者步履匆匆地往里跑。
于是,郎璇只能僵硬地站在贤贤面前,手足无措地等着。
郎璇,你出息点!
郎璇,你这辈子又没有对不起他,你只想帮他,别无所求,你心虚什么!
你这样,他会怀疑你的,你冤不冤,委屈不委屈?
大脑和身体: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看看宇文铎,云淡风轻,眉眼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郎璇忽然觉得,她对他的爱恋,两世不绝,大概这就是……
缺什么补什么。
她就是缺他的智慧、从容、冷静……
贤贤看着面前目光里含着泪水,却飘忽不定,神思不知道飞到哪里的姑娘,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刚才要死要活,现在又开始走神溜号?
她小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绝大部分人,可以用常理来推测,用人之常情来揣摩,但是郎璇……
就真的完全抓不到她的点在哪里。
众人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相对。
这俩人谁都不开口,一个走神,一个坦荡盯着对方看,这情形,竟然能看出几分包容和宠溺?
好在赵擎很快匆匆回来,没有给众人很多揣测和发散的时间。
“郡王,您看是这个小瓶吗?”赵擎把一个青绿色,寸余长的小瓷瓶呈给贤贤。
贤贤只瞥了一眼就道:“是。把它给郎姑娘。”
郎璇瞬时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两步:“你……我,我不要!”
她前世见过这种小瓷瓶的。
虽然那个瓶子颜色是乳白,但是她清楚得记得,曾看到宇文铎,用那里面的药,鸩杀了一个人。
那是装毒药的。
难道,他现在要把自己处置了?
不不不,他不会那么做的。
他前世知道自己恨他,甚至还想杀他,都没有和自己计较;这辈子,自己也还没做什么事情,不至于。
真的不至于。
果然,贤贤道:“治你脖子上的伤,不会留疤痕,免得,嗯,耽误婚期。”
郎璇:他竟然真的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郎夫人见她呆愣,便替她接过瓷瓶来,推了郎璇一把:“还不谢谢郡王?”
郎璇这才反应过来,低头行礼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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