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
“反悔绝对不行！”
明珠白了他一眼：“没有反悔。我只是想着，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要和你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吴镇海转怒为喜，“你说，我听着！”
三章算什么？
三十章都行。
只要不是悔婚就行。
“第一，你娶的是霍明珠，不是皇上的妹妹。皇上不能有外姓的妹妹！”明珠严肃地道。
“那不对。”吴镇海道，“以后你嫁了我，就得冠我的姓，以后就是吴夫人了！”
什么霍霍的，听着就不舒服。
明珠道：“你少打岔。你不反对，我只当你同意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攀附之人？”吴镇海冷哼一声。
虽然他从前好像确实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他就贪图她年轻貌美不行吗？
明珠继续道：“好女不穿嫁时衣，以后不要因为皇上照顾我，就去拉关系。”
吴镇海：“我也得拉得动啊！再说，我现在已经是总兵，又有你，我还求什么？赶紧的，第三条是什么！”
都是些屁话，让人听着不舒坦。
她就是不相信他人品！
且看他日后表现，让她后悔。
“第三，你不许变心。”明珠缓和了口气，带上了几分娇嗔。
吴镇海骨头都酥了。
她这样和他说话的时候，就算她说一加一等于三，他也只有点头的份儿。
“绝不变心。”吴镇海把人捞到了怀里，“软软，等着，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妻。”
明珠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期待。
她可能过早成熟，对于这些浮华看得很轻。
吴镇海却像个热血的小伙子，要把一腔热情都给她。
“对了，我明天晚上再偷偷送你回去。成亲前，最好不见面。”吴镇海道。
这俩人偷偷摸摸，像地下情一样；但是其实，总兵府里的人，谁不知道？
只是谁也不敢因此看轻明珠。
因为谁都知道，这是吴镇海的心肝，吴镇海的命。
在屋里待了不长时间，吴镇海果然又出去忙活了。
明珠自己躺在床上，抱住被子，想着想着忽然笑了。
坎坎坷坷十几年，从前做梦也没想到会走到今日。
也算她所能做出的最完美的选择。
她听秀儿说，崔润中了解元。
她当时对着遥远的北方眺望星空，想象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她一直都知道，崔润有才华。
当时的心动，不仅仅因为“见色起意”，也不仅仅因为沉溺于他的“温柔攻势”，而是因为崔润身上，也带着学霸的光环。
而且是那种低调内敛谦和的渊博。
都说郎才女貌，男人的才华和女人的容貌一样重要。
她大概之前，一直也嫌弃老白菜梆子的粗鲁吧。
但是后来才明白，男人更重要的是担当。
或者说，她果然还是更适合吴镇海。
他们两个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明珠对崔润，没有遗憾，没有意难平，甚至还能生出些许的怜悯。
她现在很幸福了，希望他也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想到这里，明珠忽然笑了。
果然，人要自己过得好，才能平和。
很快到了成亲那日，霍夫人摸着明珠的手，不放心地叮嘱她，一定要听相公的话，要柔顺云云。
秀儿笑嘻嘻地道：“您就放心吧，吴镇海将来肯定对明珠赞不绝口。”
人家两口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柔顺不柔顺呢！
人家都乐得其中，美滋滋。
明珠看着秀儿笑。
——她也哭不出来。
虽然她不像秀儿成亲时候那么欣喜若狂，但是想到将来，她还是有着期待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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