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要过下去,几天后。
太阳如约而至,迎来新的一天。
干麻的秋风吹的人皮肤发涩,凉意掠过脚底,弄得人自下而上颤栗。
叶舒晚一觉睡到自然醒,浑身舒爽,伸了个懒腰。
动作做了出去,后背尖锐的痛感传遍四肢百骸,“呃。”她重重闭住眼睛,手指攥紧被子,生生忍过这阵痛意。
“小姐。”听到里面动向,小蝶推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即便她再如何伪装,疼痛还是让她下意识的驼背含胸。
叶舒晚看见她,愣了下,很是意外地道,“小蝶,你怎么下床了,没事了?”
她的伤不比她的轻,那日她亲眼看着她眼皮颤颤巍巍的抖,眼白翻了大半,眼看着就要承受不住。
小蝶摇了摇头,冲她扯出一抹微笑,“小姐,我没事,让我帮你换药吧。”
待看清她嘴唇涂抹过口脂的痕迹,叶舒晚顿时明白了许多,鼻头一酸,傻丫头,自己的伤还没好,怕她担心,强撑着来见她。
“不用了,太子殿下帮我上过了。”早上的时候,迷迷糊糊间,感觉后背一凉,紧接着冰凉的指腹游走她脊背的触觉。
现在后背清爽,痛感也没那么强烈,想必缺不了凌渊的悉心照料。
这几天凌渊每天都给她细心上药,她能感受到他的懊恼,只是她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每次他生气,遍体鳞伤的都是她,他帮了她很多,与此同时带给她的痛苦也并不少。
这次事件,真真正正的寒了她的心。
“真奇怪,那天晚上青云大人也送了药膏,他说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不然她也不能这么快就能下床,昨日她是真的觉得要死了,恐惧占领她的感官,鞭子抽打肌肤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了。
叶舒晚闻言,诧异地看向她,“青云说的?”
小蝶点头。
叶舒晚托腮,若有所思,难道凌渊真转性了?
“叩叩。”门外传来敲门声。
“奴婢彩云,有封信要转交给小姐。”接着响起一个婢女的声音。
信?谁会给她写信?
她翻遍脑袋也没想出会是谁,“进来吧。”
信接过,叶舒晚正要打开,又迟疑了下,瞥向送信的婢女,“这信是如何进的太子府?”
太子府戒卫森严,想要一封信进来不比人从里面出去容易,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
“奴婢不太清楚。”婢女跪地低着头,弱弱回道,不似作假。
小蝶站在一旁,瞧着信封的封口处,眼神眯了眯,“小姐,这信好像有人动过。”
叶舒晚听言,将信翻了个面,封口隐约翘了个边,果然被人动过。
看着跪地的奴婢,抬了抬手,“你先下去吧。”
打开封皮,展开信纸,潦潦几句话。
“若想见小虹,后日午时,虎岗山。”
落款处刻了个老虎的图案。
“小姐?”小蝶不知道信中的小虹是谁,面露疑惑,看向她。
叶舒晚收起信纸,翻身下床。
“小虹,我出去一趟,你好好养伤,这几天不要剧烈活动了。”她三两下穿好鞋,嘴里叨叨着叮嘱的话,一个闪身窜出了屋子。
凌渊定是看过了这信,才会到她的手里,所以,他是在等她亲自去找他。
她人住在凌渊的寝殿,距离青玄殿很近,迈入大殿的那瞬间,神情还有些恍惚。
她大喘着粗气,双手扶膝,“殿下,我来了。”
凌渊见她来了,放下手中的毛笔,从书案后走了出来。
“不是说了别乱动,跑什么?”他眉眼下压,语气不满,冷下脸的时候压迫感十足。
叶舒晚刚要解释几句,就被他牵着走到座位旁,按她坐下。
她没功夫关注这些虚无缥缈的细节,满脑子都是那封信的内容,“殿下,小虹……”
眼前递过一碗黑色的汤药,“喝了。”
“殿下。”叶舒晚还想说。
“不喝别想出去。”
威胁效果良好,叶舒晚二话不说,一口闷了进去,药渣都不剩。
苦的张嘴吐舌头,五官皱成苦瓜,嘴里就被塞了一颗蜜枣。
叶舒晚眼神一愣,抬眼看见男人坐在她身旁,单手拄着侧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嘴角还勾起淡淡的弧度。
“你都知道,我想的没错。”叶舒晚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他就是在等她主动找他。
这几日她虽然也和他日日在一处,但也没怎么搭理过他,都是他问一句,她回一句,绝不多说半句。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他当然会利用到底。
凌渊看着她的侧脸,挪动了下姿势,问道,“还生气?”
“没有。”叶舒晚回。
凌渊眸色一动,随后点了点头,“不说实话算了。”
“叶小姐回吧,孤还有很重要的事。”凌渊收敛嘴角笑意,就此赶人,语气冷冰冰的,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叶舒晚看着他走动的背影,倏地站了起来,“殿下!”
凌渊侧眸,“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还能和自己说话,就证明其实没那么生气,叶舒晚蹭着小碎步从他身后饶过身前。
“殿下,我承认自己还没消气,但这也不好全怪我是不是?”
“您那日不听我的解释,我是真的很伤心,心都要碎了。”她作状捂住胸口,眼神偷偷瞟向面前的男人。
……
虎岗山,阴暗潮湿的山洞,没有获得太阳的洗礼,哀吟的痛呼一声接一声的呻吟着,听的人鸡皮疙瘩一个接一个的冒。
叶致远躺在咯骨的石子地面,失了往日的心气后,不过是一个最为普通的小老头。
白如积雪的唇,成片干裂的唇皮,他侧卧着,虚弱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忐忑,“你到底想如何,我都答应以后任由你差遣。”
斗篷人面向山洞之外,听到身后的声音,扭头回身,“叶丞相,你的大女儿很有本事啊。”
听见叶舒晚的名字,叶致远眼睛没有掩饰的溢出厌恶,“呵,贱人一个。”
跟她的母亲一模一样,都是贱货,不要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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