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玄霁川阴冷的看着她。
太后在他森冷的目光下,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浑身泛着寒意。
“哀家说什么?哀家说的是事实!”
“你以为自己藏得有多好吗?”
“你在书房藏着一幅画像,那女子是你梦中人,你在现实都不曾见过她,这不是妖孽是什么!”
“玄霁川,你到底还要欺骗自己多久!你是一国帝王,你能不能清醒些?”
太后赤红着眼睛,沉声怒斥。
玄霁川一张脸阴沉的骇人,明明他一语未发,所有人都能看出他隐忍的怒气。
“你进了朕的书房?”他看了眼大太监,大太监转身便快速出门,朝书房而去。
陆忆棠条件反射般躲在墙角,画像?
梦中人?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哀家有什么去不得?你年满十八不愿选秀不愿临幸任何人,哀家也是为了玄家子嗣!”
“当年你就整日嚷嚷,要娶梦中姑娘,这么多年,你依旧未改!”太后冷冷的看着他。
那时林嫔刚失势,但她到底为皇帝带来多年的快乐。
皇帝对她仍有几分恻隐之心。
毕竟她为自己生下一儿一女。
但那时,年幼的玄霁川却宛如得了失心疯。有朝一日突然喊着要娶梦中女,甚至在上课时,画出了那女子的画像。
据说,林嫔知晓时,要他亲自将画像烧毁。
甚至让他跪在大殿前认错。
但此事传进皇帝耳中,他沉思良久,最终决定将最小的玄霁川送去北昭。
大太监满头大汗的冲回来,甚至来不及行礼,急声道:“陛下,画像没了!!”
玄霁川一张脸霎时阴沉:“将画像还给我!”
“那幅画,在哪里?!”
原本还残留着几分理智的玄霁川,脑子里那根弦霎时绷断,一双眼隐隐透着血红。
“画像画像,当年便因为梦中女,你被当做失心疯送去北昭。如今还不能吸取教训吗?”
玄霁川气极反笑:“教训?难道不是你宣扬出去的吗?”
太后一滞。
“将画像,还给我!”他一字一顿,死死压着火气。
满脸娇红的少女咬着下唇拦在太后身前:“陛下,玉儿难得还比不得一副死画吗?”
“那幅画,玉儿也看过!”
“不知是哪里来的山野妖怪,竟敢迷惑陛下心智。理应烧毁处理,否则……迟早伤害陛下。”陈翎玉咬着下唇,神色哀怨的看着他。
“山野,妖怪?”玄霁川上前一步,伸出手挑着她的下巴。
陈翎玉羞涩的脸颊通红:“玉儿……玉儿,心悦陛下,愿做陛下的梦中人。”在玄霁川的压迫下,声音又抖又颤。
玄霁川容貌出众,身形高大,又手握生杀大权。
谁不想成为这样一个男人的心尖尖呢?
莫说陈翎玉,便是京都多少女子,想成为年轻帝王的唯一呢?
“梦中人?”玄霁川低低的笑出了声。
他一抬手,大掌直接掐着陈翎玉脖颈。一点点收紧……
陈翎玉双脚一点点脱离地面……
“姑母……姑……咳……”陈翎玉被卡住喉咙,浑身使劲挣扎。双手恐惧的掰玄霁川手掌……
可纹丝不动。
“松开,快松开!玉儿!”太后被眼前一幕吓得面色惨白,连忙唤身后宫人去拦。
可玄霁川煞气的眼神下,谁敢靠近?
陈翎玉窒息的翻白眼,舌头吐出来,脸色青紫,太后早已哭的泪流满面。
“玉儿快被你掐死了,孽障,你松开玉儿!”
“给你,给你!画像给你,你松开……”太后被这一幕骇的浑身发软。
玄霁川当着她的面,将陈翎玉如同破布娃娃一般随意甩开。大太监适时递上手绢儿,玄霁川慢条斯理的擦拭每一根手指……
帝王凉薄表现的淋漓尽致。
陈翎玉倒在地上喉咙沙哑,连声音都哭不出来。瑟瑟发抖的爬到角落,抱着膝盖,恐惧的捂着头。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玉儿不敢了,我知错……”她好后悔,后悔不该给玄霁川下yao。
她怎么敢动这个煞星。
她真是昏了头。
陈翎玉抱着膝盖哭的泣不成声。
太后浑身瘫软,在嬷嬷的搀扶下走进内室。亲自拿着画像出来……
玄霁川眼神灼灼的看着画像。
画中少女眉心印着一点朱红,桀骜的眼神颇有几分嚣张。
太后手握画像,立在烛火上空两指处。
玄霁川眼神一缩。
“你不娶玉儿,哀家不逼你。”
“但你既然身为东凌皇帝,便要担起东凌责任。你可以念着梦中的妖女,但你后宫,必须进人!”唯有皇权稳固,她才能坐稳这太后宝座。
玄霁川深吸一口气,深深的看她一眼。
“好!朕答应你。”
太后随手一掷,便将画像扔在地上。玄霁川少见的慌乱,竟冲上前接在怀中,小心翼翼宛若珍宝。
陆忆棠虚着眸子,只隐约觉得,画像有些眼熟。
想要再细看,画像已经被玄霁川卷起抱在怀中。
“你答应哀家的,不可食言!”太后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
“退下吧。哀家要歇息了。”太后转身不再看他。
玄霁川转身大踏步离开,脸色阴沉的难看。
陆忆棠缩在角落,蹑手蹑脚的离开。
她在宫中闲逛。
心不在焉的想着,玄霁川竟自小就有个梦中人?是心魔影响的吗?
宫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跟着。
北昭皇宫雕龙画凤,亭台楼阁,巍峨万千,看起来很有底蕴。
但陆忆棠毫无观赏心思。
她在宫中越走越偏,没走多远,便听得身后小宫人低声道:“前边是禁殿。”
“禁殿是什么地方?”她随口问道。
“倒也不算是禁忌之地。只是,陛下年幼时曾在此处居住,林嫔娘娘又在此殿去世。陛下登基后,便将此殿封存。不许下人进去打扰。”陛下偶尔会来此祭奠。
“公主若好奇,可以进去瞧瞧。”宫人温和的说道。陛下曾直说,她在宫中畅通无阻。
不可有丝毫阻拦,深怕她感到不快。
此处环境清幽,但距离皇帝所在的位置极远。
应当是林嫔失势后搬来的。
陆忆棠推开殿门,殿内无人打理透着些许荒凉。
“你们在门口候着。”陆忆棠独自进入殿内。
这里没有前殿的金碧辉煌,处处都显萧条。唯独院中小木马,多了一丝温情。
儿女远去北昭后,林嫔想来很思念儿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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