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南国皇帝要传位于大皇女,这些年也搁置不提。”许意霆不由压了压眉头。
“甚至放出传言,要寻到流落在外的女儿,才能心甘情愿退位。但如此一来,大皇女只怕容不得那对母女。上回你遇刺,估摸着便是大皇女的人。”
“大哥,我只想做许家女,不愿离开北昭,也不愿离开家。”许氏声音哽咽。
“我对南国没有感情,我也胸无大志,对南国权势没有想法。我只想过平凡温馨的普通生活。”
“大哥知道。”许意霆轻叹。
“别怕。你永远是我们的小妹,谁也不能将你带走。”
“南慕白如今正在查,三十五年前京中可有被遗弃的女子。当时娘刚生了弟弟,对外放话你与弟弟是龙凤胎,如今反倒是个遮掩。没人怀疑到你身上。”
“至于陆曙文……”许意霆眉头微佻。
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但陆曙文是朝廷命官,又从不离京,如今因为绿帽全京瞩目。
倒不好下手。
“你也别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啊,孩子们个顶个的厉害,又有忆棠和容将军,带你走,陛下不会同意的。只这段时日,尽量不要与南国使臣打交道,尽量避开吧。”
再者,湘娘就是个普通人。
南国那群人神神叨叨,湘娘过去恐怕要被吃干抹净。
就算有忆棠,可忆棠也只是个两岁半的孩子。又能做什么呢?
南国皇室供奉的宗白天神,主掌三界司法,但凡召神成功,便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忆棠只怕连骨头渣都被人嚼碎咽下去。
许意霆只略坐了坐,嘱咐完便匆匆离开。
他要回府与父亲商议。
妹妹虽不是亲生,但却是全家疼宠的宝贝。
当年老嬷嬷抱着她倒在雪地,老嬷嬷身上带伤,只怕大皇女当初便发现她的存在,早早追杀了。
许氏枯坐到天黑。
直到忆棠回家,许氏才轻轻拍了拍脸,面上撑起笑容。
陆忆棠出门前欢天喜地,回家时小脸漆黑如锅底。
“砚书今日上课顺利吗?”许氏问道。
陆砚书眉宇含笑:“很顺利。”
“忆棠那群小同窗竟服你?”许氏很好奇,首辅都气的犯病,砚书竟能这般顺利?
陆忆棠耷拉着小脸开口。
“大哥杀鸡儆猴了,同窗挺怕他的。”
“怎么杀鸡儆猴的?”
“我是那只被杀的鸡。”陆忆棠鼓着腮帮子,气哼哼的瞪着大哥!
他能不顺利吗?!
那是建立在亲妹妹的痛苦上!
“娘,祖母还活着吗?”陆忆棠认真的问着许氏。
许氏点头:“你竟还关心她?”
小家伙最恨老太太心毒,她咋这么好心。
“还吊着最后一口气呢。今儿族长开祠要给陆远溪和陆景淮认祖归宗,把老太太又气到吐血。估摸着,怕是撑不下去。”
陆忆棠哦了一声。
“听说明日要考试?忆棠可准备好了?”许氏问道。
陆忆棠眨巴眨巴眼睛:“准备好啦。”
“娘,我要回去温书啦。”说完,便蹦蹦跳跳的回了房。
小家伙双手合十:“祖母活着太痛苦了,让祖母早些走吧。”
虔诚的磕了个头,然后才爬上床。
温书,是不可能温书的。
第二日,天不见亮,玉书便伺候着她洗漱。
“今日可不能迟到,首辅说要检验你们的学识呢。”
陆忆棠眼睛都没睁,睡的小脸通红,让丫鬟们给她洗漱。
心里惦记着考试,早膳都没心思吃。她睡眼惺忪的吃了两口,临出门时,一脚将追风的破碗踢的哐当响。
“起床了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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