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闻言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不知姑娘寻他,可有什么事儿?”
香卉闻言皱了皱眉,只觉得这内侍待她好不恭敬,好歹她也是平阳郡主,未来皇后的大丫鬟,问他话好好答便是了,居然还来反问她!
但眼下小姐对她态度有变,她还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这种节骨眼上,她不能再节外生枝,只能将不快暂且压下,只记下了这内侍的长相。
她陪着笑脸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昨儿个前儿个晚上我们刚来,实在有些疲累,语气可能不太好,让他误解了,话赶话就与他争执了两句。后来我反省了下,确实不该,所以特意来寻他道个歉。”
听得这话,内侍神情更加古怪:“姑娘刚刚不是还说,来了两日未曾见过他么?又怎的与他发生了争执?”
香卉的耐心顿时告罄了。
在平阳这么多年,莫说是下人,就是一些公子小姐,都捧着她们,她何曾遇到过,这般不识趣,还一而再再而三给她下脸子的?
香卉憋了口气,没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内侍闻言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来福。”
香卉闻言一愣,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什么?”
来福有些不大高兴的看着她:“我说,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来福。还有,我只是身量小了些,不是公公!”
香卉闻言顿时傻了眼,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了神。
若他就是来福,那……前天晚上与她争执的那个人又是谁?
两个人完全不一样的身量啊!
来福上下打量着她,淡淡开口道:“你就是香卉吧?”
昨儿个白日里简一饮酒,便听他说起了郡主身边有个叫香卉的丫鬟,完全没个丫鬟的样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咄咄逼人,在那儿颠倒黑白。
晚间时候,简一跑来还食盒,又提到了香卉。
说她动不动就哭,用眼泪诓骗着别人为她出头,反正好处都占了,坏事全是别人干的,纯纯把对她好的人当枪使,践踏旁人的真心。
故而来福对香卉完全没好印象,加上之前她开口就是问事儿,连个身份都没表明,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他更没好印象。
这会儿确定了她就是香卉,说话就不大客气了。
香卉看着他面上神色,就知晓自己的名声定然已经坏了,她放下了姿态笑了笑:“我是。”
说完这话,她又连忙道:“先前多有得罪,还望你莫要怪罪。”
来福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没什么。”
言罢,他转眸看着大堂内,不说话了。
香卉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又开口道:“敢问来公子……”
来福转眸看她,打断了她的话:“我不姓来。”
香卉闻言一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敢问公子贵姓……”
“我没姓。”
香卉:……
她拳头都捏紧了,强撑着微笑,正要开口,便见来福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有姓?”
香卉:……
“来福公子说笑了,我一个丫鬟,小姐赐名,何来姓氏。”
“哦……”
来福淡淡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丫鬟。”
香卉:……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咬了咬牙,正打算反唇相讥,来福又率先开了口:“公子就不必了,有事儿说事儿就行。”
香卉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恼怒,开口道:“我也没旁的事儿,就是想问问那晚与我起了争执的人是谁,我好同他道个歉。我想了许久,确实是我的态度不好,心中很是歉疚。若是你知晓的话,还劳请告知。”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来,悄悄递了过去。
来福垂眸看了一眼,眼神淡淡:“银子就不必了,我可以告知你那人是谁,但他会不会接受你的道歉,就不知道了。”
香卉闻言连忙陪着笑脸道:“总得试试,不然我心难安。”
来福见她态度诚恳,想着她总归是郡主的大丫鬟,便如实开了口:“前儿个去帮忙传话的,是简一。”
生怕她不知道,他又开口道:“他也不是公公,也不是什么寻常人。他原先是暗卫统领,如今是正三品的大将军。”
“大将军?!”
香卉一时没控制住,惊呼出声:“那他怎的会干传话的活?”
倘若先前只是因为简一的缘由,让来福对她不喜,那这会儿就是来福自己对她不喜了。
大将军怎么了?
大将军就高高在上了,连句话都不能传了?
没错,按着身份来说,他们这些却是跟大将军不是一个档次的,但不代表当了大将军的人就都会忘本,连昔日的朋友都不认了。
再者说了,大将军与将士同吃同睡、同甘共苦的多了去了!
若是一个人得势之后,便忘本,看不起昔日好友,高高在上,那这样的人铁定是品性有问题!
来福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简将军是暗卫出身,与我相处多年情同手足,帮着传个话而已,并不是什么奇怪之事。香卉姑娘,并不是每个人都同你一般,稍稍有了些出息,便俯瞰众生,一副高姿态的。”
香卉闻言心头顿时有些恼火,但她这会儿已经不敢再轻易得罪人,再者,她也不蠢,能够使动一个大将军的来福,定然也不是表面看起的那般简单。
她委屈的看着来福,开口道:“来福你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有些惊讶,毕竟我见过的大将军,也只有平阳王与世子而已,他们都是主子,所以我才一时惊叹说错了话,你切莫放在心上。”
来福又不是没见过平阳王夫妇,也没见两位同这个香卉一般,话里话外都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各种看不起人的!
好,就算他与平阳王夫妇相处时日短,那郡主呢?郡主总是相处时日长了的吧?
人家郡主温声细语,态度温柔,对待下人更是体恤。反而一个奴才,比主子的脾气都大。
来福懒得戳穿她,只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又不说话了。
香卉知晓他不愿意搭理自己,道了一声谢之后,便转身走了,连话都没传。
她现在满心都是大将军这三个字,又些懊恼当时天色太黑,她没看清。
白白错过了一个机会!
对,是白白错过了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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