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诗签了《星光闪耀》的合约,中途退赛,会对她本人未来的发展造成很大的影响。
思考片刻,颜黛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知肖闻音,想看看能否协调时间。
谁知肖闻音一听说裴诗要参加综艺,当即变了脸色。
“这件事,我不同意!”
“就是因为这帮投机者无底线的捞金,声乐圈才烂成这个样子。”
“我希望我的学生都能成为圈子里的中流砥柱,去和国际接轨,而不是混迹在娱乐圈里,耽误时间!”
她的目光直直射向颜黛,语气愈发强硬。
“我对裴诗的未来有更好的规划,如果还想让她做我的学生,就让她退赛!”
“裴诗,你的意思呢?”
裴诗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看着颜黛鼓励的眼神,她渐渐镇定下来,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肖老师,我想录制完《星光闪耀》。”
肖闻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沉下去。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我肖闻音的弟子,你也不必再做。”
她转身就要走,颜黛没想到老师的脾气这么火爆,连忙拦在前面,急急朝她解释。
“肖老师,您误会了,就算裴诗不退出《星光闪耀》的录制,也不会影响您对她的规划。”
“她出道以后,仍然可以做公益,参加您安排的活动。我保证,会给她制定让您满意的发展计划!”她态度诚恳。
然而这番说辞非但没能让肖闻音改变主意,反倒让对方更加反感。
“你们娱乐圈的做派我再清楚不过,不必多费口舌!”
她绕过颜黛,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处。
颜黛叹口气,转过头,发现裴诗早已面色惨白。
她渴望地盯着肖闻音离开的方向,又自卑地看向颜黛,声音带了不易察觉的哽咽,“颜小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这幅脆弱的模样,看得颜黛有些心疼。
颜黛摸摸裴诗的头,柔声安慰,“虽然不知道肖老师的偏见从哪里来,但这不是你的错。”
“这件事,我会再想办法。”
肖闻音的要求其实和裴诗未来的职业规划没有太大冲突,也许他们之间只是欠缺一个平和沟通的机会。
将裴诗送走后,颜黛定了定神,再次给安晴拨去电话。
安晴还不知道颜黛这边谈崩了,乐呵呵地问她,“怎么样?你们和肖老师的会面还顺利吗?”
“不太顺利。”
想到肖闻音的态度,颜黛皱起眉。
“我刚提起裴诗还要参加综艺,肖老师就很生气地拒绝了收裴诗为徒的事,甚至连多说两句话都不愿意,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安晴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么轴。”
“你应该听说过南霜吧?”
“您是说,曾经红极一时的歌手南霜?”
这个名字,颜黛还算熟悉。
那会她刚出道不久,南霜已经在音乐圈崭露头角,大街小巷都播放着她的专辑。
人们称她为新时代音乐才女,天后预备役。
可就在她的事业走向巅峰时,她自杀了。
据传是因为创作时耗费了太多能量,抑郁症发作,抢救无效死亡。
听到这个消息时,颜黛还惋惜了很久。
谁能想到,给别人带来那么多快乐的小太阳歌手,竟然是抑郁症患者呢?
安晴的声音里也透着几分可惜。
“对,就是她,多有天赋的小姑娘啊,就这样被人逼死了。”
“你不知道,南霜是肖老师的学生,也是她第一个亲传弟子,本来是要继承肖老师衣钵的,可小姑娘倔,被经纪公司投了橄榄枝后,非要进娱乐圈闯一闯。”
“进就进吧,年轻人都有梦想,肖老师虽然觉得遗憾,但还是支持她的。”
“可谁知道,她签的那个经纪公司,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颜黛的心提了起来。
她虽然知道圈子里有些经纪公司的经纪约对艺人来说并不公平,但没想到,连南霜那种等级的歌手都深受其害。
“所以说,南霜是因为签了那种针对艺人的经纪约才自杀的吗?”
安晴否认了。
“不是,或者说,比那更严重。”
“南霜的经纪约,限定了她的资源。不仅接私活要交违约金,想解约,还是一个天文数字,根本就不是南霜能够承担的。”
“她家境本就普通,哪里赔得起那么多钱?可一步让,步步让,南霜妥协后,那家公司的要求越来越过分,最后竟然要南霜去陪资方。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十年啊,被那家黑心公司蹉跎成那样。”
“真是,唉……”
安晴说不下去了。
接下来的剧情,颜黛也已经心知肚明。
恐怕南霜就是因为不堪其扰,才选择自杀的吧。
安晴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南霜死前,给肖老师写了一封信,把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还跟肖老师道歉,说自己辜负了她的期望,对不起她。”
“好歹是自己一心栽培的弟子,肖老师哪受得了这个打击。自那以后,她严令禁止她的学生去闯娱乐圈,所以对裴诗这个态度,也算正常。”
安晴的解释,让颜黛彻底理解了肖闻音的态度。
心疼南霜的同时,她也确定了接下来的策略。
只要她把自己的诚意摆出来,说服肖闻音教导裴诗,应该问题不大。
毕竟她的公司其它的不敢说,有她把关,良心这块是绝对没问题的。
她跟安晴打听了肖闻音的住址和喜好,准备隔天再去拜访一次。
为表诚意,颜黛甚至让杨蕾草拟了一份初步合同,供肖闻音查验。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肖闻音根本没打算见她。
颜黛也不气馁,连着三天,天天来拜访。
她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就算是把肖闻音烦出来,也能给她个说话的机会。
这天,她照例来到肖闻音门前,按响门铃。
屋内的肖闻音狠狠皱了皱眉,把茶杯放到对面的年轻男人面前。
“小江啊,路上过来很堵吧?来,喝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起茶杯,看着杯中氤氲的热气,唇角微扬。
右耳垂上的银色耳饰折射出细微的光,衬得他整个人多了几分桀骜。
坐在肖闻音对面的,是有日子没露面的江亦。
他轻抿一口茶水,将茶杯放回原位,声音淡然。
“还好,表姑是有客人来吗?怎么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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