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让十皇子被迫出宫,自是要护他周全的,最好别伤到一丝一毫,只受点惊吓并记住是逍遥山庄所为便好。
就这一会功夫,红晕从耳尖一路蔓延到整张脸,铉辰慌乱的点点头,又快速反应过来,“呃……的确没听明白,师妹再说一遍。”
季颜礼:“……”
“再离我近一点!”
季颜礼伸手抓住铉辰的肩膀,几乎是把他搂在怀里的,这下不可能再听不清了。
季颜礼仔细观察过了,过了子时后逍遥山庄外围屋子的防守是最薄弱的,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内围。
原因也很简单,那些个发霉发臭的小破屋子是给“苗子”住的,晚间一个个全被拖出去供权贵享用,自然不会有人在了。
没人,侍卫理所当然的不会守在这,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护着权贵,兴许得了青眼便能得厚赏呢。
季颜礼想让铉辰点了十皇子的哑穴,并把他塞进其中一个小破屋子里去。
十皇子肯定会逃跑,顺道也能看清逍遥山庄的位置,铉辰假扮山庄里的人一路追出去。
等十皇子体力不济或实在撑不住时,再带他回琼辉寺继续关柴房。
铉辰第一次感谢这浓郁的夜色,能很好的遮住他几乎红到爆炸的脸,还能挡住他眼底的无措,和一丝极浅,极不易察觉的心动。
季颜礼说完了,“大哥,你可听明白了?”
“明白,当然明白。”
季颜礼隐约觉得不对劲。
若换了平时,铉辰定会骂自己心狠,白白连累十皇子出宫就已是犯了大罪了,居然还让这么小的孩子受这种苦。
铉辰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将心底的悸动强行压下去,“放心吧,二妹,大哥会做好的。”
“若有意外,以大哥的身手也能好好护住十皇子,绝不让这帮畜牲伤了他。”
季颜礼用力点头,正要走,铉辰突然叫住她。
“师妹,这个给你。”
回首,铉辰手里多了一个淡绿色的小瓶子。
他很小心的拉过季颜礼的手,把瓶子郑重的放进去,“这是我从别处偶然寻来的清心丹,服下后一个时辰内百毒不侵,送你了,以备不时之需。”
“小师妹,清心丹只有一颗,你一定要仔细些,可别让别人偷了去。”
季颜礼眉眼一软,流出一抹感激。
清心丹并不多见没想到铉辰手里就有一颗。
更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的送给自己。
可很快铉辰就破功了,“师父有个朋友会炼制清心丹,可惜他太抠门,一共给师父留了十几颗,这是我从师父那偷来的。”
季颜礼“……偷?”
没想到一向稳重自持的大哥竟然还有这一面呢!
“好啊,我要告诉师父去!
“嘿,你这丫头,不要还给我!”
“才不呢!”
二人笑闹着,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感动瞬间荡然无存。
片刻后,二人同时收起笑容。
那么多事还没做呢,这可是玩命的,容不得半点疏忽。
这点笑闹,就当是帮季颜礼松缓精神了。
季颜礼跳上树枝,临别时,深深地望了铉辰一眼。
“大哥,你也保重。”
铉辰重重点头。
季颜礼心情实在难以言喻。
若不是因着她,天地会绝不会有和逍遥山庄碰撞的时候。
一切都是因为她执意下山调查秦朗的死才引起的,也把她的师兄弟全卷了进来。
可他们没有任何怨言,铆足了力气,鼎力相助。
这份人情实在太大了。
铉辰目送季颜礼离开,转而背起十皇子,认命的叹了口气。
“我可真是劳碌命哟!”
“不过还好,有个奶娃娃陪着我,也不算太孤单。”
季颜礼并没有忘记小五和小六。
可她方才沿着逍遥山庄溜了好几圈,并没发现他们的身影,就只剩下主殿没看过了。
也可能这逍遥山庄真有地下密室。
看到逍遥山庄的占地面积季颜礼就觉得头疼,若地下真有玄机,那就不是密室那么简单了,估计得是个地下迷宫。
季颜礼火速赶来时,江临北又把逍遥山庄的地形仔细的勘察一遍后,也回了山庄。
方才他独自一人出去,现在又独自一人回来,旁人虽没发觉,但那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却再一次拦住了他的脚步。
“去哪了?”
又是这呕哑难听的嗓音,像粗糙的草纸磨过骨头,只剩下次次啦啦的酸涩声。
江临北一直在猜测此人的身份地位,听他这高高在上的语气,必是个掌事无疑了。
想到此处,江临北低眉鼠眼的抱一抱拳,“胖子巡逻许久未归,我担心他出事,便出去瞧瞧。”
几乎每个人都有个叫胖子的朋友,这样说准没错。
谁知,那掌事老头使劲一瞪眼,稀疏的眉毛用力挑起,“放你娘的狗屁,胖子早就回来了!你却耽误那么长时候,快说,你到底去哪了!”
江临北并不心虚,只平静道:“肚子疼,在外拉了两泡屎,难道连这也要过问吗?”
季颜礼刚好赶到,勾在不远处的大树上听二人对话。
江临北倒是个明眼的,看出这掌事老头是在故意挑事了。
咦?他身边跟着的那五个人呢?
掌事老头似乎没想到江临北会这样反问自己,恼怒成羞,正要怒斥,主殿大门突然打开。
一位身披红纱的女子走出来。
那女子生的很是貌美,肤若凝脂,在红纱下若隐若现,犹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她那双杏眸倒有点不同,眨眼间仿佛成了小小的漩涡,多看一眼便能将人吸进去。
季颜礼突然想到一个成语——媚骨天成。
想来就是这般了。
这女人真的很美。
她朝江临北走过来,风情摇曳,腰肢细软,右脚系着一串小小的紫色丁香铃铛,每走一步就叮当作响,给这平静的夜添了几分诡异。
季颜礼一眯眸,心里陡然一沉。
这女子右腿有点跛,居然是个瘸子!
她为何朝着江临北过去?难道是看出破绽了?
若真如此,那她可不能袖手旁观。
好在江临北只身一人,救他出去也能容易些。
江临北也注意到女子右脚的异样,神色一震,凝重起来。
这就是那小厮嘴里的明大人?
果然生的极美,明艳动人,风姿绰约。
他将右手放置身后,捏住腰间的软剑,眸光危险眯紧。
明大人把江临北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开口了。
“你是新来的侍卫,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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