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连几个点跳,就已经出去数里远了。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那黑衣人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口干舌燥,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眼看小七身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月色之下,黑衣人别无他法,只得深吸一口气,继续跟上。
但很快,他震惊了。
“人呢!”
二人已出了这片树林,面前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说小七了。
“这兔崽子跑哪去了!”
黑衣人心里一阵慌乱,头上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汗水蹭蹭。
如果他真跟丢了小七,回去后如何向周衫交代?
以他的心性,必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黑衣人不信邪,原地兜了几个圈子,又跃上最高的大树顶上朝四周观望,神情急切。
可惜此时正是夜半深更,月色最为浓郁时,瞧了半晌别说人了,就是个活物也都没瞧见。
“可恶!!”
黑衣人手上一用力,竟生生掰断一株手腕粗细的小树,转身愤愤的走了。
再说小七。
他七拐八绕,一身轻功发挥到极限,也不回头,只一味卯足了劲儿的往前奔。
直到丑时已过,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响亮的鸡鸣声,他这才停下歇歇。
等喘匀了气,小七放慢呼吸,仔细的听着身后的动静。
片刻后,狠狠的呼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季颜礼那黑衣人没跟来。
“笨蛋!”
小七搓搓鼻子,一脸得意,“跟小爷比轻功,你再练三辈子吧!”
黑衣人已经甩掉,小七不再逗留,朝着天地会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一夜,他一直在路上打转,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体力早已不济。
但想到小五和小六很可能会受周衫的折磨,而自己多耽搁一会他们便多吃一会苦头,小七身上就有着使不完的力气,连速度都快了不少。
约半个时辰后,小七体力即将达到极限,终于回到了天地会。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六进六出的大院子,看起来格外气派。
若从高处看一眼,都未必能将整个府邸尽收眼里。
而这四合院的位置也非常巧妙。
在旁人看来,这座宅子是前朝某位大臣遗留下来的。
相传这位大臣养了外室,生怕被家里大婆知道,不得已才将人藏在这四合院中。
但这大臣又格外宠爱这外室,她又爱好奢华,大臣便斥巨资为其修了一件六进六出的气派四合院。
可惜后来大婆知晓此事,打上门来,那外室只得仓皇逃跑,竟慌不择路失足落水,就淹死在附近的大湖里。
这四合院中的池塘以及前面的假山喷泉里的水都是从那湖里引过来的,在那之后,人人便说这宅子闹鬼。
别管是白日还是晚上,都无人敢前来。
日复一日,这宅子就这么荒废下来了。
大门也腐朽不堪,连最上面的牌匾都被人摘掉拿去卖钱了。
可这四合院里面,却别有洞天。
而这四合院的来历,也并非外人传的那般。
小七掠过门外最壮的大树,一跃而下,来到最中间的大堂门口,用力敲门。
“三哥!快醒醒,出事了!”
“砰砰砰!”
巨大的声响惊动远处的飞鸟,十分突兀。
“三哥!哎呀,你快醒醒啊,别睡了!”
房门终于开了,出来一个顶着鸡窝头的男人,约二十左右,身材瘦削却很精壮,一脸不耐烦的瞪着面前的黑影。
“谁是你三哥,瞎嚷嚷什么?扰人清梦是会下地狱的!”
小七:“……”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一把将蒋峰郁拽进去,点亮蜡烛,急吼吼的好似后面有狗在追。
蒋峰郁终于看清了来人,“是小七啊,你不是跟你二姐跑了么,怎么舍得回来看我了?”
“呵,你们仨狗崽子是最没良心的,说走就走,那么久了也不说回来看我一眼,亏你还叫我三哥呢!”
“还有你那个二姐,也是个没良心的……”
“三哥,小五和小六出事了。”
“什么!”
蒋峰郁的骂声戛然而止,赶紧拉过板凳坐下,“小五和小六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二姐呢?她干什么吃的!”
小七这一晚上都急慌慌的,这会见到蒋峰郁,所有委屈瞬间涌出。
“三哥,我……我没用,不能救出小五和小六,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周衫那个混蛋带走……”
蒋峰郁哪还有半点瞌睡,又性急,狠狠地敲了下小七的脑门,“哭个鸡毛,快说怎么回事,周衫又是哪个?”
小七吃痛,却不敢哭了,赶忙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看样子,朱春富那个老王八蛋八成已经被周衫救走了,周衫定是从他嘴里听说了二哥的名字,这才躲在凉亭蹲守我们。”
“我只是担心小五和小六,而且,二哥还不知道此事呢,宫禁森严,消息未必能传递进去……”
小七越说越心慌,“三哥,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二哥知道此事,想个对策出来,否则,否则小五他们……”
他说不下去了,烛光下,黝黑的小脸一片煞白,连嘴唇都染成了青白色。
蒋峰郁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他们这兄弟几个中,就数季颜礼的鬼点子最多,这事必须得让她知道才行。
可怎样才能把消息送进宫呢?
眼看小七急的坐立不安,蒋峰郁虽暂无头绪,但也好声劝道:“别急,这事我来想办法,你先回去休息,我写封信给颜礼。”
他们几个虽然早已离开天地会,但蒋峰郁没让任何人动过他们的房间,并时不时派人打扫,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保持原样,一尘不染。
但小七不愿意,执意守着。
烛台背后滴了不少烛水,蒋峰郁沉沉叹气,把流下来的烛水一块块抠出来,找来容器重新融成一根新蜡烛,继续点上。
家大业大,季颜礼又惯是个会闯祸的,不得不精打细算。
接着,他拿来笔墨纸砚,开始写信。
他手里的墨水很特殊,是用明矾制成,写出的字干了在纸上一点看不出来,浸入水中,便立刻显现。
这叫密写术。
信是写好了,但如何将这信送到季颜礼手中可就成了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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