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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文党之威


……

瑜州刺史,封疆大吏。即便瑜州营建制不全,又夹在凉州、北境与京城之间,但依旧是至关重要的位置。

对于此处,隆圣帝自然不会放自己的人上去,否则会有制衡徐沧之意。

瑜州刺史之位,司徒文已经连上了几份折子,拖也拖得够久了。

放给他,那是万不可能的。不给他,朝内又无人出来争夺。

武政府之人不可领职一州刺史,这是原则问题。张启圣撂挑子,萧如讳不出来争。

如今就剩几个皇子,纪允是司徒文扶持之人,纪武是孙国安的外孙,他们自然也不会出来站台。

剩下个没有党派扶持的纪贤,这位置很难送到他手里。

考虑到这些,隆圣帝眉头微微皱起。

见隆圣帝不说话,司徒文继续开口。“陛下,一州刺史不可长期空缺,尤其是瑜州如今的现状。

还请陛下允老臣所奏,今日便可差之赴任。”

但见司徒文出来请旨,其党纷纷随之出列。

“陛下,大仲宰所奏合情合理,俯望陛下允之。”顾令先微微躬身。

“大仲宰所言,老臣附议。”鲁尚文亦是出来站台。

紧接着,付国忠、司徒孝康、廉木、高平等人纷纷出列。

一时间,殿中站满了十余位朝臣。

“臣等附议,望陛下圣裁。”

见此情形,隆圣帝咬牙切齿。“朕若是不允,又当如何?”

闻言,司徒文轻拂须髯。“陛下,老臣所荐之人尽皆良臣,此乃为江山社稷、黎民福祉计也。若陛下不允,实非明君之范。

夫明君者,当广纳贤言,信臣任贤,以成大业。

老臣所荐所举,乃于公心,欲为陛下分忧、为天下谋福。

若陛下因一己之私、一时之疑而拒臣之请,是闭贤路、塞言途,使忠臣寒心、志士扼腕。

且老臣所荐之人,皆德才兼备、忠君爱国,必能励精图治,造福一方。

陛下若是不允,便是不识贤才、不辨忠奸,如此则朝纲紊乱、君臣不睦。

老臣授先帝委以辅政,殚精竭虑,呕心沥血。陛下若是不许,实负明君之名,更负天下之望。

老臣拳拳之心,皆为陛下与家国,望陛下深思熟虑,允老臣之请。”言罢,司徒文躬身施礼,其身后群臣纷纷随其而行。

“呵呵!”这话说的,隆圣帝当场就笑出声来。“朕若是不允,便不是明君?这就是你司徒文的为臣之礼?辅政之道?

你简直放肆!!!”

见皇帝动怒,司徒文掸了掸衣袍,再次躬身一拜。“陛下,夫为君者,自当持重内敛,何以言怒?此非圣君之行也。

昔年,圣祖有言:为君者,当需广纳忠言,信而用之,方能安邦定国、造福社稷。

而今老臣进谏,陛下或充耳不闻,或加以斥驳,如此行径,岂是明君所为?

若陛下执意如此,不以江山为重,不恤黎民之苦,拒纳忠臣之言,肆意动怒无常,则负万民之望,有亏明君之德,必使朝纲失序、奸佞当道、贤良远遁,江山社稷危矣。

老臣伏惟陛下察纳雅言,慎思自省,复归圣明之途,方为天下之幸,社稷之福。”

“你在教训朕吗?”隆圣帝抄起玉佩便砸了过去。

见状,司徒文微微摇头。“陛下未遵祖训,此大谬矣。祖训乃立国之本、治世之基,岂容轻忽背离。

且陛下动辄打骂臣下,实非贤君之举。

老臣忝列朝班,尽忠职守,一心为陛下与江山谋事。陛下当以速允,拖之不决,实无意义,徒增纷扰、误国误民。”

话到此处,隆圣帝已然怒火中烧。“司徒文,难道朕不用你的人就是有违祖训?就是拒拿谏言?你简直荒唐!”

“此皆陛下之臣,与老臣何故?陛下何以妄言?”司徒文平淡的回道。

“你……”闻言,隆圣帝差点没气死。

“素闻大仲宰明辨是非,德高望重。今日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徐平站了出来。

见徐平出列,群臣面面相觑。刚搞完萧如讳,现在又准备怼司徒文?

闻言,司徒文捶了捶腰盘。“徐巡使有何事不明?”

徐平微微以礼。“陛下自即位以来,广开言路、仁善百姓,兴科举、治贪腐,西御元武、兵伐南安,此非明君呼?”

闻言,司徒文摆手道:“徐巡使所言未免偏颇。

陛下虽广开言路,纳之未必皆善,亦有遗珠之憾。

百姓困厄犹存,未得根本解脱。科举之兴,历朝皆有,何以为功?

大周疲敝,贪腐之治,徒治末流,巨蠹仍存,何以为绩?

凉州之役,魏冉有失,致精锐尽丧,国之大伤,何以为武?

今议兵伐南安,胜负未卜,兴师而就,若无所得,岂非徒耗民财?

老臣所奏皆为社稷,凡举之人,尽皆良实,清正廉明,必能造福一方。

陛下执意不允,岂非刚愎自用?何以明君之为?”

你不就是最大的巨贪,怎么好意思提及贪腐之事?徐平嗤之以鼻。“大仲宰何以出此悖逆之言?

陛下开言纳谏,纵有微瑕,亦在图新革弊,岂容以偏概全而诋之?

百姓生息,非一日之功,利在恒久,此乃众目所睹,岂容妄加诽议?

固然科举有制,亦有兴负之偏,岂可全盘否定。

至于贪腐之治,论及此,呵呵!大仲宰就不脸红吗?”话到此处,徐平声音更高几分。“西御元武,实乃保家卫国,战必有损,岂因一时之挫而责陛下用人之误?

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宇文逸连同耿世勋命亡定平,何以视而不见?

兵伐南安,此乃国策、绸缪长远,岂因未见胜负而妄加非议?

至于大仲宰奏请之事,陛下圣明,自有权衡,即为臣子,不思己私,反责陛下,实乃心怀不轨。”

“徐巡使倒是能说会道。”司徒文摇了摇头。“陛下诸多措置,实有失当矣。

言路虽开,谏之未纳。

仁善未及根本,科举、贪腐未臻尽善。

凉州一战,陛下未行朝议,便允魏冉西进,以至兵将折损,定平告急,此非决策有失?

兵伐南安,尚未可言,不因以论。”

闻言,徐平瞋目而视。“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实包藏私心。

陛下之策,皆以邦国长远为计,岂所尽知?

大仲宰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所荐所举之人,未必贤良,恐有植党营私之嫌吧?

依本使看,陛下自是明察秋毫,方才不允所奏,实乃英明之断。

大仲宰不思感恩,反出恶言,岂是为臣之道?岂是臣下之礼?

陛下励精图治,宵旰忧劳。吾等即为臣子,自当辅弼匡正,而非妄加指责。若人人如此,我朝倾危,天下大乱矣!”

就此言谈之际,司徒文与徐平却暗自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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