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四蹄子反绑之前,陈应台想了很多很多。
从她被陈建州所吸引,嫁入豪门后只想爱情、地位双丰收开始想。
一直想到她因陈建州心系商小仙,对爱情开始质疑,从而导致陈建州在外和某个女人鬼混,甚至有了孩子。
再想到自己野心勃勃的跑去龙山,却在阴差阳错下遭遇命中灾星,在小浪湖清白被毁,经历过死亡后,私生活观念彻底扭曲,并深陷其在那种罪恶感中,无法自拔。
“我本来是一个骄傲的好女人。”
“却在死过一次后,打开了扭曲的大门。”
“每次我都会有着浓浓的负罪感,却偏偏无法自拔。”
“我恨我自己,竟然在那种可怕的扭曲中,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也许只有死亡,才能让我重新找到私生活观念极正的陈应台。”
“那就死吧!”
就在陈建州挥刀斩下的瞬间,陈应台就想了那么多。
全身的细胞和神经,甚至她的灵魂,这一刻都在膜拜死亡,欢声呐喊。
刀。
那把拍蒜都不会碎裂的菜刀,却停在了她的脖子上方。
陈建州呆呆的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既爱过更恨的女人,久久的没有说话。
陈应台的眼里,全是“你他妈的怎么不快点砍死我”的失望,就这样冷冷的和他对视着。
过了多久?
当啷一声。
陈建州猛地把菜刀丢开,重重坐在了床沿上,双手捧住了脑袋。
痛苦的无法呼吸,悔恨的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他悔恨是因为,当初在陈应台得知他想迎娶商小仙的消息而吃醋时,为什么没用丈夫的爱去哄她,而是赌气在外找了个女人,并生下了孩子。
如果他没有走错那一步,陈应台也绝不会走到这一步!
把他们曾经有的真爱踩在脚下,深陷在扭曲的罪恶感里,无法自拔。
当。
当当。
凌晨三点的钟声,隐隐的敲响。
枯坐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泪水早就流干了的陈建州,终于慢慢的抬起了头。
陈应台也已经提上牛仔裤,盘膝坐在床头上,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窗外,雕塑那样的一动不动。
“应台。”
陈建州声音沙哑:“我们还能再回到从前吗?”
陈应台缓缓的摇头,梦呓般的回答:“回不去了。永远永远,都回不去了。”
“如果,我从没有在外面鬼混呢?”
陈建州伸手去抓妻子的手,想和她说说心里话。
“别碰我!”
陈应台却像被蝎子蛰了下那样,浑身轻颤,猛地缩回了手。
这是她的本能反应。
陈建州愣住。
“以后,你都没有资格再碰我。”
陈应台垂下眼帘,实话实说:“我的灵魂尤其这具皮囊,都是属于那个魔鬼的。如果你或者随便哪个男人碰我,我就会感到说不出的厌恶。就好像你们是一条蛇,即便是手指相触,我也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说着,挽起了衬衣袖子。
陈建州下意识的看去,就看到浑圆的手臂上,果然有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会这样?”
陈建州绝望的喃喃问道。
“因为我是魔鬼的女人。我的灵魂,早就献给了他。”
陈应台再次抬头,看向了窗外:“陈建州,你根本不知道,原先的我可能早就死了。现在的我,就是魔鬼的奴才。和你以及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要一想到他,心神就会忍不住的颤栗。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在所不辞追随我的主人。”
我是魔鬼的女人。
那是我的主人。
陈建州终于明白,那个人在陈应台的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了。
“陈建州,既然你不敢杀我,舍不得让陈家爆出大丑闻,那你就要接纳这个残酷的现实。我不管你以后,会以什么态度对待他。我只会让自己的心,追随我的主人。”
陈应台无比冷静的说完,疲倦的摆了摆手:“你出去吧,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陈建州慢慢的站起来,失魂落魄的样子,脚步蹒跚的走出了卧室。
窗外的天,开始蒙蒙亮。
心乱如麻只想酣睡一场的陈应台,却烦躁的辗转反侧。
更因竭力遏制心中的“魔性”,而痛苦的不住咬唇。
终于。
她再也受不了了。
飞快的翻身坐起,拿过了床边的小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手铐和脚镣。
咔嚓咔嚓几声响后。
陈应台那颗烦躁异常的心,瞬间就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她扯过被子蒙住了脑袋,呢喃:“主人,来。”
只说出了这三个字,她就被汹涌的困意所淹没。
天光大亮。
暖阳高照的大年二十九,上午十点。
光叔开着江老的那辆专车,载着满后座的年礼,和副驾上的江文东,缓缓停在了陆家老宅的几十米外。
陆家老宅门口,早就站了一群人。
男人女人大人孩子,簇拥着脸蛋傲娇的陆小九。
“陆家姑爷驾到,放鞭炮,奏乐!”
看到江文东开门下车后,陆老十瞪大眼,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扯着嗓子吼道。
啪!
早就摆好的大地红鞭炮被点燃。
四五个手持脸盆,陶瓷碗的舅子,用筷子或者擀面杖开始奏乐。
陆家舅子们和七个舅嫂还有几个侄子侄女们,之所以摆出如此隆重的架势欢迎江文东来送年,当然是看在这厮人傻钱多的份上。
江文东见怪不怪——
早就有所准备,特意用一个黑皮包,装了几十个红包。
每个红包内,都装了足足六十块钱。
低于五十块,舅子们会翻脸的!
孩子们拿到红包后,开心的大喊姑父过年好。
舅子们拿到红包后,一起大骂姑爷小气。
舅嫂们拿到红包后——
七嫂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姑爷,昨晚我经过小九的闺房窗口时,无意中看到她正在晾条上,晾一个大裤衩子。你说,我这张嘴要不要告诉别人?”
啊?
你这张嘴——
必须得封死!
江文东没有丝毫的犹豫,就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个大包,拍在了七嫂的手里。
七嫂立即紧紧的抿着嘴唇,转身快步离开。
六嫂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样子。
“昨晚我经过小九的闺房窗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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