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事情急也没有用,尤其是对官员的审查,程序复杂,旷日持久,甚至还出现一些不了了之的情况。
对这些,孟恩龙知之甚详,但他也尽力安抚赵禹兴,军心很重要。
赵禹兴回来,县委书记张树生早就注意到了,只是碍于场合而装着很平静,等他借去洗手间的功夫,把赵禹兴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赵书记,阳坡镇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虽然两人曾经在会议上闹得不可开交,总而言之,都是为了工作,现在,两人再次面对面,也不可能像街上的小混混那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状况,赵禹兴微笑道,“哦,方瑞文已经被我带回了纪委办公室,如今正在安排人员审查呢。”
张树生意味深长地说,“赵书记呀,阳坡镇的方瑞文我还是了解的,这个同志的工作干劲很足,虽然做的事情有些出了格,但没有功劳有苦劳嘛,为了党和人民群众的事业奔波了大半辈子,在处理方式上,一定要掌握好分寸,不能让人心寒呐。”
赵禹兴不好过多反驳,隐晦地说,“张书记,方瑞生这些年做了不少实事,这我也知道,但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他的问题涉及到有多深,现在还不知道呢。再说,阳坡镇的事情,是罗书记点名了的,只要他说不查下去,我也无所谓。”
张树生恨得咬牙切齿,但表面上不动声色,“不不不,我不是说不让你查,我只是说,不能采取什么过激的措施,关键是要有证据,不能搞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
赵禹兴说,“当然,我会按照审查程序办理的,等有了重大进展,我会向常委会汇报的。”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张树生不好再说什么,尴尬地回到饭桌上去了。
等到酒饱饭足,罗子良谢绝了官员们安排车送回宾馆的做法,说是散散步,可以醒酒。
看到他心意已决,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官员们只好作罢。
于是,罗子良和孟恩龙两个人在大街上一边抽烟,一边慢慢地往回走。
一个小县城,一到晚上,逛街的人就很少,加上现在的私家车比较普遍,像他们这样悠闲地散步的人就更少了。整条街道上空荡荡的,偶尔有车子驶过,带来一阵灰土,躲都躲不了。
当他们走到一条岔路口的时候,左边小巷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喊叫声——
“你给我站住,别跑!站住……”
跑在前面的是一名女子,披头散发的,后面追着的是两名身穿警服的公安人员。看样子,好像是警察抓小偷的桥段。
但最为意外的是,那名女子看到罗子良和孟恩龙,就向他们跑了过来,忙不迭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警察追小偷的事情见多了,但被警察追着的小偷还喊着救命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看见,简直是闻所未闻,让走在前面的罗子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罗子良刚停下来,那个女子马上就一把抱住他,神情焦急的说,“救救我,救救我,他们是土匪……”
一个逃跑的女子,把追赶她的穿警察制服的人称为土匪,并随意向陌生的路人求救,这样的事情显得有些荒唐,也有一种邪门的味道。
“他们是土匪?那,抢你什么了?”罗子良笑了笑。
“他们抢我的钱……还准备抢我……”那女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看样子,她已经跑不动了。
正在这时,后面追着的两名警察跑到了跟前,伸手就去抓躲在罗子良身后的女子!而女子惊慌地拉着罗子良的衣服左右躲闪,像捉迷藏似的。
从两名警察穿着的制服标志来看,只是两名辅警。
罗子良抬手虚拦了一下,问道,“什么事情需要对一个两手空空的女人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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