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良回到包间的时候,郝彩云愕然地说:“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罗子良问。
“灌醉刘姐。”郝彩云说。
“没错,我就是想从她嘴里掏出那个药剂科康主任违法乱纪的事情出来,准备了好几套方案,都还没使出来呢,她就自己说了,我设计的方案呐,一番心血,可惜了。”罗子良也不隐瞒。
“看把你能的,”郝彩云撇了撇嘴,“我怎么感觉你变了很多?”
“我没变,我还是我,变的是你。”罗子良说。
“我们的事情,有机会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所说的改变是你说谎话的本事见涨,我已经告诉过你,刘姐已经结婚了,你却装着不知,说出来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一副坦然的样子。故意激怒她,让她说出真相,有点不择手段的意思。”郝彩云说。
“你说的是这个事呀?工作性质不一样,充其量也就算兵不厌诈罢了,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罗子良解释说。
“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我看到你说慌话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忽然之间,我似乎不了解你了,你就像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让人分不清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郝彩云感慨起来。
“彩云,你到底想说什么?”罗子良没想到郝彩云会跟他说这样的话。
“我在担心你。”郝彩云直接了当地说。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吃好,睡好。”罗子良很茫然。
“这两年你的官越做越大,风头很盛,你一定意气风发吧?”郝彩云说。
“党的培养,组织的信任,我不得不兢兢业业工作,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罗子良正色地说。
“但愿如此吧,我看到很多违纪官员的材料,和他们的言行举止,没有出事之前,谁不是道貌岸然、装腔作势?”郝彩云撇着嘴说。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么?”罗子良苦笑。
“我不是打击你,只是提醒你,你现在好比草原上一匹黑马,品种好,跑得快,往往成为他人围猎的目标,你在糖衣炮弹里待时间久了,意志力再强,也难免入了别人的道。俗话说,常在河边走,焉有不湿鞋的道理?”郝彩云说。
“你说我变了,其实是你变了,变得婆婆妈妈的了,你应该到党校去任教,这样更加适合你。”罗子良说得一本正经。
“你真是不识好歹,别人我才懒得说呢,你听得进最好,听不进也无所谓。”郝彩云忽然有些生气。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算是风光过,经历过,值了。”罗子良叹了口气。
“你真这么想?”郝彩云盯着他问。
“不是我怎么想,就像你说的一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顺应历史潮流吧。我就一凡人,不能免俗,该有的错误一样不缺。”罗子良说。
“我发现你总想气我是不是?”郝彩云怒道。
“不是我想气你,我往好的地方说,你又怀疑,说我言不由衷,说谦虚一点,你又说我气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罗子良有些无奈。
“好了,我们不谈这件事情了,刘姐醉了,你帮我送她回去吧。”郝彩云温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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