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艾以为，面对霍廷州就已经让人很烦了。
可没想到，祸不单行。
她接到了G国贵族学校的电话。
说小尧出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以前都是陆珩去处理的。
现在陆珩不在，就只能打电话给唐艾。
唐艾避开霍廷州的行程，去了一趟学校。
小尧已经五岁，刚从幼儿园，升到一年级。
唐艾许久没有见他，到学校的时候，她看着坐在过道里小小的那一团，心口一酸。
她靠近了，才敢出声，“小尧。”
唐尧抬头。
他生来冷漠，又长得像极了霍廷州，不高兴的时候，总给人摆臭脸的感觉。
但是看见妈妈，他还是站起来，伸出手。
唐艾抱住他。
小尧要比同龄人小一些。
他早产，又在肚子里承受了药物的影响，这一路都长得很艰辛。
唐艾温柔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这所学校？”
小尧点头。
知子莫若母，她从小尧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属于小孩子的孤独。
他被独立了。
两个孩子，都因为她的原因，童年过得一塌糊涂。
唐艾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给足两个孩子关爱。
唐艾抱着他，去找校方的负责人。
一年级的班主任接待了唐艾。
老师是个很知性的女人。
她给唐艾泡了一杯咖啡，说道，“很抱歉，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我们发现没法跟小尧磨合，所以小尧妈妈，你只能把孩子带回去，另外找合适的学校吧。”
唐艾问，“具体是什么问题，你可以说说吗？”
“小尧很孤僻，不合群，另外，他的性子也很古怪，经常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画在本子上的那些恐怖画，每一幅都很逼真，吓坏了很多同学，其他的家长一致要求小尧离开，我们也是顶不住压力，希望你可以理解。”
唐艾捂着小尧的耳朵，扣在自己的怀里。
她不为难学校。
“我知道了，谢谢你老师。”
老师站起来，为难道，“小尧妈妈，小尧的情况特殊，我建议你还是去特殊学校，那里有很多小尧的朋友。”
“谢谢建议。”
唐艾带着小尧走了。
小尧很粘人，不肯下来走，非要唐艾抱着。
唐艾就抱着他。
有些同学窜出来，哄笑小尧是个妈宝男。
唐艾抱着小尧，加快脚步。
小尧定定的看着他们，眼神幽幽的，很吓人。
有些女生胆子小，呜哇哭了起来。
唐艾带着小尧上了车。
小尧抬起乌黑的眼睛，“妈妈，我是不是不听话，让你很辛苦？”
唐艾笑着摇头，“怎么会，世界上有很多学校，你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就换。”
“妈妈，我想在跟我一个肤色的地方读书，我不喜欢这里的语言和文化。”
唐艾怔怔的想，他是要回去吗？
可是，一直生长在这里，为什么会冒出回家的想法呢。
唐艾有些为难。
但是口头上，唐艾答应了小尧。
现在小尧退学，陆珩也不在，唐艾带着他，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唐艾暂且先带着小尧去了儿童城。
她眼下，没有完全信任的人。
唐艾左思右想，最后花高价选了一个年纪大的保姆，通过信任的渠道，将小尧交给了她。
保姆是北城人。
他们可以伪造身份，小尧装作她的孙子，带回北城生活。
唐艾在电话里交代，抓紧时间过来把小尧带走。
小尧是个听话的孩子。
他知道唐艾在害怕什么，所以他可以毫无缝隙的接受唐艾的一切安排。
相反，他很开心。
因为他马上要见到姐姐了。
还可以回到故土。
陪小尧玩到晚上，唐艾才回去。
她很累，但是心情是极好的。
她回去就跟霍廷州说，“我要小暖也回去读书，户口照旧落在我的身上，她后面的事情，你不准再插手。”
霍廷州摘下耳朵上的耳机，随口答应。
他打量着她，“你今天看起来好像很高兴，去做什么了？”
唐艾，“去见了两个老朋友，玩了一天。”
陪孩子是一项辛苦的体力活。
唐艾伸了个懒腰，背对着霍廷州道，“我累了，晚餐别叫我，我去睡了，晚点再起来吃。”
霍廷州没说什么。
唐艾沾沙发就睡。
霍廷州去了一趟健身房，回来的时候准备洗澡，本想叫唐艾一起洗。
但她睡得实在太香。
霍廷州亲了亲她的嘴唇，闻到一股奶香味。
仔细一看，她嘴角还残留着糖霜。
霍廷州低笑一声，去拿毛巾给她洗脸。
唐艾没有醒。
霍廷州给她翻身，洗洗手脚，衣角翻飞，他又看到了唐艾小腹上的那一条纹身。
霍廷州伸手摩擦。
他之前查过这纹身，表面没有什么含义。
但是，霍廷州摩擦的时候，感受到了下面的伤疤。
纹身是为了遮住那一刀疤痕。
霍廷州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生孩子。
唐艾，又生了一个孩子。
为谁生的呢？
孩子又在哪里？
霍廷州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唐艾跟陆珩之间的亲密举动。
孩子只能是他的。
霍廷州的心情，一瞬间跌入低估。
他依旧无法打破自己的占有欲，放任唐艾去爱别人。
这令他癫狂。
唐艾睡饱了之后醒来，已经是凌晨。
四周安静极了。
唐艾坐起来，身上的被子顺势滑落，她闻到了香烟的味道。
那烟味已经冷了。
唐艾不由得怔然，想象着自己睡着之后，霍廷州坐在自己身边抽烟的样子。
他应该抽了很多烟。
不然这味道，不至于弥漫这么久。
唐艾轻声站起，开门看见外面过道的灯光还亮着，楼下，霍廷州坐在沙发里，墙壁上的电视播放着财经新闻。
他的身影一动不动。
唐艾心想，他应该睡着了。
可是身上没有任何保暖的东西。
家里的暖气也没开，冷冰冰的。
唐艾下楼，本想给他拿一床被子，却不想霍廷州直接看了过来。
他的眼神，在黑夜里有些空洞。
唐艾站在原地。
“你还没有睡啊。”她轻声道。
霍廷州又收回目光，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主持人生硬枯燥的声音，在客厅里显得有些奇怪。
“去下碗面吧，我饿了。”霍廷州道。
唐艾觉得他有心事。
并且跟自己有关。
原来，从对方的细节里找答案，并不需要什么能力。
第六感可以告诉自己。
唐艾去下了一碗清汤小面，煎了一个鸡蛋。
她做了两碗，自己也饿了。
霍廷州看着面前的面，细腻得很温暖。
霍廷州一口气全吃了。
唐艾扫了一眼他的表情，问道，“你饿成这样，怎么不去叫人给你做饭？”
“吃不惯他们做的。”
霍廷州放下筷子，说道，“晚上我给你洗了手，你手上戴的那一只玩具手表，放在你的床头柜。”
唐艾的表情一滞。
那玩具手表，是陪着小尧去儿童乐园的时候，自己忘记摘下来了。
霍廷州有没有怀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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