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了。
唐艾看着那个嗯字，陷入沉思。
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唐艾不爱发消息，起身来到阳台打电话。
霍廷州没啥出息，接了。
但是没有说话。
唐艾问，“你刚才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霍廷州直白道，“想你。”
唐艾脸一红。
霍廷州的声音实在过于好听，即使被电子处理过，但是从手机里传来的时候，就跟本人面对面跟她说话一样。
唐艾关心夫人，“你母亲如何了？”
“还好。”
“是因为去看了她，心里难受才给我打电话的吗？”
霍廷州没想到她猜到了。
便沉默不语。
唐艾松口气，好像一个老问题突然找到了答案那样轻松，“术业有专攻，你操心也没用，交给老凤仙吧。”
霍廷州问，“你在G国要待多久？”
“我不确定。”
“说走就走了，连回来的时间都不确定，你就不会想我么？”
唐艾凝噎，“看样子你也没有累到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你还有心思来调戏我。”
霍廷州道，“我只风流，不难过。”
唐艾顺口一提，“那我死的那五年，你在媒体面前的那些表现，都是演的吗？”
霍廷州问，“你觉得呢？”
唐艾岔开话题，“有正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要睡了，现在已经是凌晨。”
霍廷州压低声音，“唐艾，我累得睡不着。”
唐艾的心遭受一击。
他的声音，突然就破碎了。
唐艾无言，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她微微摇晃，任由着自己的心问道，“你那段时间，非要留在贝妮家，是因为有我才睡得着么？”
“嗯。”
要是以前，唐艾不会信的。
可偏偏，她前几年才经历过难熬的夜晚。
她做完手术之后，每天必须要抱着小暖的照片才能睡着。
那是精神不可缺失的良药。
唐艾忍不住问，“霍廷州，你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霍廷州说不出来。
唐艾关上阳台上的门，手紧紧贴着玻璃，“霍廷州，我不是五年前的唐艾了，我现在要的比任何时候都多，我要你打破你霍家的常规来爱我，你做得到吗？”
霍廷州滚了滚喉结，“我爱你，唐艾。”
唐艾心里有点凉，“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你先告诉我，你要什么？”
“你给不起。”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起？”
“好，既然你觉得你给得起，那我们的关系就先这么晾着吧，我先看看你的耐心。”
霍廷州沉默了起来。
唐艾嗤笑，“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霍廷州否认，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耐心，挺想看看结局如何。”
唐艾嘲讽道，“你看，你自己都不确定，你还要我拿我的人生跟你赌……霍廷州，五年前我被你伤得体无完肤，你凭什么觉得，现在你追求我，我就必须要跟你在一起？”
霍廷州问，“爱情的新鲜期，就只能保持那几年么？”
“几年太长了吧。”唐艾笑道，“你忘了，你当初亲口告诉我，妻子只是一个头衔而已，你不可能一辈子只要一个女人的。”
霍廷州记得这句话。
他掐住眉心，“唐艾，我更倾向于现实主义，你觉得我伤你，可都没有实质性的发生过。”
“可你也没有爱过我，这你得承认吧？”
霍廷州，“我爱你，唐艾，我爱你。”
“你爱的是那一份愧疚，你想弥补我，这不是爱。”
电话那边骤然安静。
唐艾讷讷道，“我亲眼看到过你疼爱唐情，所以我才不敢跟你赌的，你这个人，重情重义，为了还人情，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说你不爱唐情，却什么都可以给，我现在答应你，那我以后也会落得跟唐情一样的下场。”
霍廷州没有说话。
唐艾道，“霍廷州，你要是我，也不会做这一笔不知道亏赚的买卖。”
霍廷州哑声道，“唐艾，我们之间不是买卖，我不会拿五年的时间去消耗我对你是什么感情。”
“那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唐艾道，“这样说吧霍廷州，我不答应你，是因为我感受不到你爱我。”
霍廷州低笑了一下，“哪里是感受不到呢。”
唐艾抿唇。
“你只是不爱我了，脱去喜欢那一层光环，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普通人。”
唐艾低声附和，“倒也没有错，至少我不会再为你死去活来。”
霍廷州，“陆珩没进你的心，但是也进了你的生活了。”
唐艾没有否认。
现在陆珩，确实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他是她的恩人！
等于她的再生父母。
霍廷州疲倦的呼出一口浊气，“我睡了。”
嘟嘟的忙音，在安静的空气里格外安静。
唐艾捏紧手机。
霍廷州有很多话都没有说，但是唐艾心里都明白。
人的心哪里受得了反反复复的伤。
更何况男人的自尊心那么强。
爱他的女人如多牛毛，招招手就能挑出一个绝世美女。
他很快就会忘记她的。
正好，这段时间留在G国，彼此都好好冷静冷静。
等她再回去的时候，就不用处理那些麻烦的感情，而是一个劲的赚钱。
……
挂断电话之后，霍廷州并不好过。
他承认，刚才在电话里差点发怒。
他一直都是现实主义者，对女人定义的爱情，很多时候都嗤之以鼻。
但是他很珍惜。
他做好了为唐艾改变的准备。
可是，唐艾太决绝了。
她仿佛可以为任何人敞开心扉，唯独把他拒之门外。
在情绪极度压抑的情况下，霍廷州的怒气到达的顶点。
但是到了最顶峰，最后又慢慢平息。
他满脑子都是唐艾的影子。
像温柔的手，抚平了他的烦躁。
霍廷州取下嘴里的烟，吐出一口烟圈。
越生气越想她。
霍廷州低咒一声，一把碾灭火星子，拿上外套往外走。
都是命。
他哪有资格生气。
哄她都来不及。
霍廷州拿出手机定了一张机票，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跟韩舟碰上了。
韩舟严肃道，“霍总，有异常。”
霍廷州蹙眉，“什么？”
“你上次让我查夫人的行踪，我发现一年前夫人旅游回来之后低烧了两个星期，后来去医院做了一个私人项目，项目功效是排除身体里的寒气，我发现那个给夫人做项目的医生死了。”
霍廷州，“死于他杀？”
“他死在做项目之前，也就是说，给夫人做项目的医生，早就被掉包了。”韩舟拿出调查的数据，“这个假扮医生的人，我查到了他的详细信息，是黑石的手下。”
霍廷州有很多仇敌。
道上的就更别说了。
黑石以前才开车撞过一次霍廷州。
出现的目的太明确了。
夫人的病，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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