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州顿了顿。
这几秒的沉默，对唐艾来说是折磨。
她先开口道，“没空就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霍廷州接话，“明天几点出发？”
“七点吧，那时候小暖就醒了，我不想让她多等。”
“好。”
那边似乎有急事，两人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唐艾也去挑选衣服。
平时要穿的衣服，大多都是搭配好了的，放眼望去，统一的黑白灰。
唐艾左看右看。
好一番翻翻找找，最后才找出一件白色的裙子。
她抱着裙子的那一瞬，就回忆起了从前。
刚跟霍廷州接触的时候，她以为男人都喜欢清纯的那一挂。
后来跟着陆珩，才知道清纯只是下酒菜而已，要真的想达到某个目的，只能做自己。
要把自己做得特别出色，浑身发光，才能引来蝴蝶。
唐艾拿着裙子在身前比划了一下。
这张臭脸，配不上这条裙子了。
唐艾又把裙子塞回去，选了一套百搭的灰色套装，关上门睡觉。
次日六点半。
唐艾被声音吵醒，还以为霍廷州来了，睁眼才知道是小暖在做早餐。
她揉揉眼睛，迅速穿衣起床。
小暖做了个简单的三明治。
“妈妈。”她笑盈盈的，不由得让人愉悦，“快来，趁热吃。”
唐艾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是今天这顿饭她吃得很开心。
饭后还有点时间，让唐艾去换衣服。
她心不在焉，又拿出了那条白色裙子。
心里有一道声音在说服自己，“今天难得出去玩，别穿得那么素，白裙子最适合约会了。”
唐艾很容易就被说服。
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反正穿上好看就是了。
唐艾换上裙子之后，又搭配了一套妆容。
她看得都有些脸红。
忙完之后，已经七点多了。
唐艾知道霍廷州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办事的时候，向来都喜欢先到。
可是过去一个小时，都没见霍廷州的身影。
唐艾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冷了。
她给霍廷州打了几次电话，可是没人接。
唐艾不想再打，跟小暖说，“爸爸有点事需要处理，我们先过去，在游乐园等他好不好？”
小暖，“没关系妈妈，我可以再等等，在游乐园走得太散，走不到一起。”
唐艾不忍心骗她。
又不想说实话。
她只好道，“那就再等半小时，半小时后，不管爸爸来没来，都出发了，好不好？”
小暖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捏在一起，看着窗外车子过来的方向。
她的双眼里充满了渴望。
唐艾沉下心来，给韩舟打电话。
韩舟接起，语速很快，“唐小姐，我跟霍总现在在机场，忙着登机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在一分钟之内说完，也可以留言，等会我转达给霍总。”
唐艾无力问道，“你们有急事，怎么不跟我说呢？”
“抱歉，是临时的决定。”
那边传来了登机的声音。
唐艾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能为力了，挂断了电话。
她彻底死了心。
今天霍廷州是不会来了。
唐艾看着小暖趴在窗口小小的身影，走过去摸了摸小暖的脑袋，“小暖，我们走吧，爸爸今天有很重要的急事，来不了了。”
小暖木着脸，点点头。
她早就猜到了。
她跟唐艾一样，了解霍廷州对时间的概念。
迟到一个多小时，几乎不会再来了。
小暖闷着脑袋道，“妈妈，不去玩了吧，你陪我去图书馆看书，好吗？”
唐艾还是想陪她去，小暖却道，“我想当天才，好好读书，早点出去赚钱，这样你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也有时间陪我了。”
唐艾鼻子一酸，握紧小暖的手，“小暖，你要什么妈妈都可以……”
小暖摇头，“我什么都不要。”
唐艾眼眶红红的。
小暖道，“走吧，妈妈。”
此刻，飞机上。
韩舟坐下之后，才跟霍廷州道，“霍总，刚才唐艾给我打了个电话，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霍廷州面无表情，“我知道了。”
“等会我提醒您，给唐艾回个电话？”
“不用。”
韩舟提醒了一句，“她挺失望的。”
霍廷州的心有点疼，但还是那句话，“不用管，我自己有分寸。”
韩舟闻言，便没有再说话了。
……
到了中午，唐艾买了吃的过来，小暖吃了两口就说饱了。
唐艾也没有逼着她多吃点，她学习学得走火入魔，唐艾也不拦着，跟她一块学。
小暖的基因随了霍廷州。
做事没个分寸的时候，跟霍廷州一样倔脾气，没有人劝得住。
只是心理敏感随了唐艾。
要是全像霍廷州就好了。
至少自己不会受伤。
在图书馆里待了一天，最后以小暖累得睡着结束。
唐艾把小暖背到了游乐园，里面有一座粉色的城堡，现在已经没有开了。
唐艾花了点钱，背着小暖来到了城堡的顶楼。
顶楼全都是玻璃制造。
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可以看到游乐园的全貌。
小暖醒来的时候，外面正在放烟花。
最漂亮的那一朵蓝色烟花，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小暖呆呆的看着，眼里充满了震撼。
唐艾抚摸着她的头发，“小暖，想看多久，妈妈就陪你多久，直到你腻了为止。”
小暖的眼眶润润的，“妈妈，我很喜欢你为我做的这些，我也知道，你赚钱的意义就在这里，但是，我不知道怎么了，我感觉我越快乐，这里越空洞。”
她指着自己的心脏，无助道，“我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唐艾深有感受。
她的心里空了。
就好像自己病愈后的那几年，她被陆珩带着见识各种场面，路过各种热闹和喧嚣，但是外界的声音越大，她越孤寂。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孤独成了心病，烙在了血管里。
唐艾正要安慰，小暖突然站起来，对着玻璃外的地面惊呼，“爸爸！”
唐艾一愣，下意识看过去。
又是一朵烟花炸开，霍廷州从车上下来，像是知道她们在哪一样，步伐格外坚定。
唐艾的心跳骤然失控。
为此刻的霍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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