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只有一间贵宾室。
此刻接待的人,也就只有唐艾一个人。
门虚掩着。
门口守着两个人,形象极其好看,气质非凡。
霍廷州是这里的熟面孔,他能走到这里,证明是上头特意放进来的,两人没有拦着。
霍廷州示意他们别出声。
他通过门缝,看向里面。
偌大的房间里,有两个人。
唐艾正在作画,她坐在一束光下面,单薄的身影上洒满了如碎钻一般的光泽,白色裙子,透如精灵。
房间里,正放着悠扬的钢琴声。
是著名的钢琴师,正在为她演奏。
悠长的音乐,实在是悦耳。
霍廷州站在那,看着这如诗画一般的场景,眼眸里装满了深深的柔情。
他不知不觉,就这么站了一个多小时。
唐艾放下笔。
霍廷州回过神来,迈步进去。
他来到唐艾的身后,她的桌子上摆着两幅画,一副是真迹,一副是她临摹的。
两幅画,用肉眼看完全看不出任何不同。
唐艾早就感受到了霍廷州的存在,没有回头就道,“好看吗?”
霍廷州嗯了一声。
唐艾把自己那幅画随手卷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钢琴师停下来。
她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俊男靓女,实在是养眼。
如果唐艾脸上的表情能温柔点就好了。
冷冰冰的,像一个黑暗的美人。
女人的触觉是敏感的,她知道两个人吵架了。
矛盾还不小。
错在男人,他是来哄人回家的。
钢琴师起身道,“唐小姐,我先走了。”
唐艾露出笑容,走到钢琴师的身边,“谢谢你为我演奏,我现在有空,请你吃饭吧。”
钢琴师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等会还有事,得先走一步。”
“那好,改天一定要答应我。”
“好。”
钢琴师毫无架子,缓步走了。
唐艾无视霍廷州,也要收拾自己的东西走人。
霍廷州摁住了她的手,跟钢琴师道,“麻烦走的时候带上门,谢谢。”
钢琴师回头看了眼,点头答应,随即,门轻轻合上。
唐艾看着自己被摁着的手,“霍先生这是?”
霍廷州松开手,突然就绅士了起来。
他掩盖了眼里的情绪,说道,“坐。”
唐艾挺礼貌的,“我得走了,你自己坐吧。”
霍廷州,“我有话跟你说。”
唐艾笑了,“你是我的领导吗?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有些话我们迟早是要说的,这种地方,比我半夜闯你房间更合适。”
唐艾道,“我倒是觉得在床上说也没什么,反正到哪都是张嘴巴就好了。”
霍廷州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蓦的一笑,勾了勾唇道,“在床上动嘴巴,可不只是单纯的说话了,可以做很多事情。”
唐艾刚开始只当时接吻。
后来看霍廷州的眼神越发的不对劲,她才意识到霍廷州这个人多变态。
她稳定心神,知道自己是逃不掉霍廷州的纠缠的。
她干脆坐下来,拿着笔在画纸上随便涂抹。
“你说吧,最好我们一次洗就把话聊完了,以后就不要再见面浪费时间。“
霍廷州跟她对立而坐,注视着她纤细的手指。
好像那只手天生为作画而生,即使是随便涂抹,都能顺滑得不可思议。
他问道,“你为什么回北城?”
唐艾垂眸道,“赚钱。”
“你现在不缺钱。”
“谁会嫌钱多呢?”唐艾微笑道,“靠谁都不如靠钱,只有它可以给我安全感。”
霍廷州爱听这话,“陆珩给不了。”
唐艾何尝听不出他的嘲讽,轻笑道,“比你好点,我听说你的旧情人唐情,现在过得可不一点都不好,好歹是你的前女友,怎么就能混得这么惨?”
霍廷州,“北城没有谁敢动她,但是你回来了,你就可以。”
唐艾觉得这话猛地一听,都觉得嘲讽极了。
她故意问,“为什么觉得我可以?”
“她欠你的,你可以找她加倍奉还。”
“唐情的人生已经被你买断了吗?你想她怎么样她就得怎么样?就跟当初的我一样,你给我婚姻,可怜我,就可以随便左右我的人生。”
霍廷州的瞳仁一缩。
这件事,始终是唐艾心里的刺。
要拔出来,就得鲜血淋漓,一块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疤,就会代替那一颗刺。
霍廷州也没有替自己狡辩。
这件事本就是他错了。
霍廷州也没有说什么“如果我知道是你,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话。
实在是过于苍白。
霍廷州言简意赅一句话,“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补偿你。”
唐艾看向他,毫无感情道,“看不上。”
霍廷州有的,她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挣。
谁稀罕呢?
唐艾又问,“你还有别的问题吗?我最多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这时间有什么意义么?”
“没有,陆珩开车到这里还需要八分钟,两分钟是算给堵车的。”唐艾看了眼时间,“现在你只剩下九分钟了。”
她的表情实在是过于张扬自信。
那依旧很漆黑的眼眸里,不再是胆怯和小心,而是俯视万物的不屑。
实在是太迷人了。
霍廷州如果不是吃了抑制自己冲动的药,现在伤口又得崩裂。
他眼里闪烁着捕猎时的兴奋光芒,“我不会耽误你太长的时间,五分钟就够了。”
“哦,那我谢谢你了。”
“我想知道,在你痊愈之后的第一时间,你想到的人是谁。”
唐艾眼眸微闪。
她没法说谎。
脸上每一个表情,都在告诉霍廷州,她想的人确实是他。
霍廷州不想再听接下来的话,“够了,剩下的不用说。”
唐艾还是说了,“我想的是,我不会再爱你了。”
霍廷州的心口一紧。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陆珩到了。
唐艾很是满意的接起电话,看着霍廷州的眼睛,风情万种道,“你今天开车这么快?”
她说话间,拿上包走人。
霍廷州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包药,拆开。
唐艾扫了一眼。
就见霍廷州慢悠悠的把保温杯拿出来,拧开。
那保温杯上,挂着小暖的学生证,她最新的免冠照轻轻一晃,落入唐艾的眼底。
唐艾的脚步一顿。
霍廷州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怎么了唐小姐,是不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什么事没有做?”
唐艾何尝不懂他眼神里的奸猾!
他在拿小暖勾引自己。
小暖是他手里很大的一张牌!
手机里陆珩的声音问,“霍廷州也在?他对你怎么了?”
唐艾道,“没怎么,你进来接我吧。”
她挂断电话,重新坐回去。
霍廷州眉眼间有淡淡的笑意,吃药,喝水。
水一进嘴巴,他的眉头就轻轻皱了起来。
他看了眼杯子里,里面的水绿油油的,味道很刺鼻。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是他这一生只吃过一次,就能记一辈子的东西。
苦瓜汁!
霍廷州的心都凉透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好不容易感受到的一点爱,竟然是裹着糖衣炮弹的臭狗屎。
但是苦瓜汁已经进了喉咙,他现在要是呕出来,在唐艾面前就丢人丢大了。
他硬是把眉头强行舒展,表现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然后慢条斯理的把保温杯盖好。
“温开水,我那贴身小棉袄为我准备的,价值连城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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