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你都要伸手打我脸了,难道还要要求我主动把脸伸上去?
引颈就戮,从来都不是梁栋的作风。
冻结人事,是梁栋打出的方片三;让庄子囿出马,应该就是曹鼎打出的大王。
曹鼎是官场中的老油条,以他惯用的思维,梁栋是不可能忤逆庄子囿这个手握重拳的省委常委的。
然而,梁栋并不是一个按套路出牌之人,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便起身道:
“庄省长,你是领导,如果你执意要以权势压我,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梁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既然是自己说过的话,就不可能再自己去收回来。”
庄子囿还想说什么,梁栋却没有给他机会,紧接着又说了声‘再见’,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庄子囿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自从他当上常务副省长,还从来没人敢像梁栋这样当场让他下不来台。
太放肆了!
简直狂妄至极!
一瞬间,庄子囿已经在心里把梁栋拔高到他敌人阵营里的第一名!
梁栋走出庄子囿办公室的时候,也同样气愤难耐。
庄子囿身为省委常委,竟然以权势压人,简直太下作了!
还真是晦气,一上任,就把这个老家伙得罪死了,他岂能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梁栋不禁一阵头大。
按道理说,梁栋一到景川上任,就应该先去省委报个到的,可他想先下去看看情况,紧接着就遇到了一系列的麻烦,现在既然到了省城,再不去主要领导那里露个脸,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因为顺路,梁栋本来想先去省长费赟那里去一趟的,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还是费点事,出了省政府,去了一趟省委,先见了省委书记孙明礼。
这就是规矩。
他先去了庄子囿那里,是因为今天是庄子囿召见的他。
接下来,他要是先去省长那里,后去省委书记那里,要是被好事者发现,很有可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滇南省政府和滇南省委在同一个区,却很有一段距离。
因为堵车,周鹏开着车,花了十几分钟才赶到省委。
孙明礼见到梁栋,先表示欢迎,然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小梁,你觉得施茜怎么样?”
梁栋微微有些诧异,他这刚刚上任,跟大家不过是刚混个脸熟,这让他该如何做评价呢?
可书记都问了,他又不好什么都不说,就把他对施茜的初步印象和盘托出:
“我个人觉得,施部长个性很强,有些特立独行,跟景川其他同事不太合拍。工作能力方面,我了解不多,不方便做评价。”
孙明礼‘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道:
“小梁,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想问,你觉得施茜个人条件怎么样?”
“个人条件?什么个人条件?”梁栋被问得一头雾水。
“就是她长得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气质行不行?”孙明礼笑着问。
梁栋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
“施部长长得很漂亮。”
“小梁,不瞒你说,施茜是我亲外甥女,今年三十四岁,有短暂婚史,没有孩子。”孙明礼介绍道。
梁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孙明礼这话不明显是在撮合他们二人吗?
于是连忙道:
“孙书记,我曾有过两段婚史,严格来说,应该是三段婚史,目前有五个孩子……”
梁栋显然是要拒绝,没想到孙明礼却道:
“这些我都知道,施茜也知道,而且你的过去,王庚寅教授也都统统告诉她了。”
梁栋心里不禁一阵苦笑,这王庚寅还真是会乱点鸳鸯谱。
不用说,王庚寅是怕梁栋在滇南孤立无援,就想通过这种方式,给他提供一个强大的助力。
难怪施茜在梁栋面前会有那些古怪的表现。
可是,婚姻又岂能当做政治筹码?
更何况,他还身患隐疾。
施茜可以接受他的过去,难道还能接受无性婚姻?
“孙书记,施部长应该追求她的幸福,我肯定不是她的良配。除了我那些复杂的婚史之外,还有其他一些隐私的情况,不方便透露,还请孙书记原谅。”梁栋一脸诚恳地说。
孙明礼抬了抬手:
“小梁,你们年轻人之间事,我们这些老头子是不方便参与的。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强逼你非要去取施茜,只是希望你们能彼此给对方一个机会,互相接触一下。至于成与不成,就看你们的缘分了。”
孙明礼都这么说了,梁栋也只好点头答应。
接下来,梁栋又把庄子囿的事情说给了孙明礼,孙明礼道:
“他那个人有些小心眼儿,以后你尽量离他远点儿,能躲则躲,实在躲不开了,也尽量减少和他的冲突。真要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再来找我。”
梁栋没想到孙明礼话里话外竟对庄子囿也颇为忌惮,就对孙明礼微微有些失望。
从孙明礼那里出来之后,梁栋又回到了省政府,找到了省长费赟。
费赟跟孙明礼不一样,有些不苟言笑,脸上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梁栋在费赟这里坐了不到五分钟,就匆匆离开。
他才刚上任两三天,哪有那么多工作要汇报?
没什么工作汇报,跟费赟之间便没什么要说的,留在那里,也是徒增尴尬。
梁栋在省城的最后一站,是省委组织部长齐学海那里。
他到齐学海那里主要还是完善一下调动手续。
……
梁栋刚回到景阳,就被曹鼎堵在了办公室里。
这是曹鼎第二次出现在梁栋办公室,第一次还是几个人在打扫办公室的时候。
曹鼎一进梁栋的办公室,就被他办公桌上的那尊玉牛吸引住了。
这家伙在景川当了多年州长,对翡翠玉石也颇有研究,认真欣赏了一番之后,赞叹道:
“玻璃种帝王绿,极品中的极品啊!”
“曹州长对这个还有研究?”
“咱们景川毗邻缅国,玉石批发市场就有三四家,我们经常跟那些玉石企业打交道,耳濡目染,也就学了一点皮毛。”
“曹州长谦虚了,你这学的可不止是一点皮毛。”梁栋说着,指了指那尊玉牛,“我这个怎么样,给估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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