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业?”
“狗屁的功业!”
“老子爹娘老婆孩子都还在凉州被杨凌威胁生命,老子还要什么功业?”
张大虎立刻急了,说话间就要和哈丹动手。
哈丹心想你这老小子一直瞧不上我,现在该轮到你着急了吧!
他看向杨战道:“殿下,杨凌阴狠,恐怕胡国公的家人已遭遇毒手,千万不能因小失大,错失良机!”
张大虎闻言双眸瞬间变得血红:“放你娘的狗屁!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哎哎哎!老张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好商量嘛。”杨战急忙上前和稀泥:“情势尚且明朗,何必自乱阵脚?”
他想了想道:“杨凌不过五千人而已,兵力薄弱,攻下凉州不过是趁虚而入罢了。”
“不如这样老张,你率三万人回凉州救人,其余人随我等继续猛攻崤关如何?”
张大虎眉头一紧,想了想也只能这样,随即道:“给我五万人!定要教杨凌小儿清楚,什么叫人多势众,兵强马壮!”
杨战大喜:“好!还是老张深明大义!”
“不过!”张大虎忽然道:“在我没有救回家人之前,你们不能把皇帝逼急了,万一杨凌对老夫家人痛下杀手……那也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了!”
说罢。
张大虎迎风而去。
杨战和哈丹对视一眼,心头思索万千。
……
凉州的雪总是下个没完没了,洋洋洒洒飘飘荡荡,整座城都被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
这地方是西北边境重镇,从古至今都是河西走廊的关门,历朝历代镇守关外异族的重要地方。
凉州的羌人和氐人都骁勇善战,从来不服从汉人王朝的管制,到了这些年在张大虎父女的铁骑下倒是安分了不少。
自凉州往西,便是义渠国,国虽小,但终日对中原有所图谋,三番五次的侵扰关隘。
但在张大虎父女的坐镇下,从未成功过。
可以说,凉州易守难攻,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根本就是牢不可破。
但在前些天,一批人马攻占了这座城。
没人知道大雪封路的情况下他们是从何而来。
没人知道他们区区五千人手,是如何攻破同样有五千人镇守的牢固城池。
他们几乎是从天而降,手持能冒出火光的神器,大杀四方,无可匹敌!
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年轻人,明明一副贵族公子哥的富贵模样,却持剑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当守城将士们得知这位公子哥就是当朝太子的时候,更是惊骇得心胆肝一起乱颤。
要知道这位太子刚刚灭掉齐国的消息传遍天下,谁能不闻之胆寒?
关键是,太子不悲伤增援皇帝,怎么想起突袭凉州了?
不过这种震撼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以极小的代价攻破城池之后,太子就下令斩杀所有守城将士,埋入漫天的大雪之中。
毫不留情!
整座城,静悄悄,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哒哒哒!
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打破宁静。
“报!”
一声长啸显得格外清亮。
一支小队急匆匆跑进杨凌凉州州府内,与此同时,他们正五花大绑着一身着黑甲的女子。
这女子眼神凶厉,额头青筋乍起,却不喊不叫。
一张黑纱蒙面,将大半张脸裹得严严实实,女子被“嘭”的一声扔在雪地里,却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杨凌掀开门帘探出头来,手里还捏着半根烤地瓜,吃得香甜。
瞅一眼地上的女子,他的嘴角不由得牵起一个弧度。
程鹏一张脸冻得紫红,吸着鼻涕道:“禀太子,叛贼张大虎之女,张梨花带到!”
他呼一口冷气道:“太子,这张大虎真是个粗人,好歹一国国公,给女儿起梨花这么俗气的名字,再不济府上也该有个读书人才是啊。”
杨凌披了件大氅,雪地咯吱咯吱的响,他便往跟前走。
雪地中的黑甲女子忽然抬头,恶狠狠地瞪向杨凌,漫天的杀气丝丝缕缕,刮得雪花狂舞。
“殿下!此女性烈,且武功高强,不可靠前!”
咯吱咯吱……
杨凌的脚步却不曾停下来过,口中还念叨着:“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说什么梨花俗气,可依孤看,这雪天和梨花更配嘛。”
众人闻言浑身一震,恍然记起杨凌那能够压赵王一头的才气,出口成诗,当真文采飞扬!
雪地中,那唤作张梨花的姑娘黛眉轻蹙,忽又展开,心头悸动却忽地一声冷笑。
“闻言……我大魏太子如南方的蝉,蛰伏二十年破土而出,叫声嘹亮,一鸣惊人。今日一见倒也名不虚传。”
千树万树梨花开?
呵,倒还是头一次听人这样说。
杨凌捧着烤地瓜,吃地满口吐热气:“闻言胡国公之女骁勇善战,确实也是名不虚传,折了孤陷阵营的八位兄弟,废了七天时间才抓住你,你应该感到骄傲。”
张梨花听到“陷阵营”三个字,不由得心生忌惮。
从前她都是在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不费吹灰之力,如今却在那什么陷阵营中根本施展不开拳脚!
那群人力大无穷,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猛士。
偏偏这样的人足足有一千多人!
简直可怕!
张梨花死死瞪着杨凌,真不知道此人是怎么养出来这么一群猛人的。
她沉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闻太子南征只杀兵不杀百姓,希望能放过凉州百姓!”
杨凌笑了笑,目光扫过一望无垠的霜雪大地,良久才道:“你倒还挺有爱民之心,只是你这阶下囚,还有什么资格与孤谈条件?”
“父皇信任你们,许你们镇守凉州重地的职责,大胜之际又托付你们重任阻击哈丹和杨战。”
“可你们屡次背叛,还带着凉州异族攻打崤关!”
杨凌“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情雅致忽地消散,脸上只剩下来满满的杀机。
“孤便是屠城泄愤,将所有羌人和氐人杀个干净也不为过,你一叛贼,有何资格与孤谈条件?”
张梨花语滞,面纱下那张脸铁青。
“太子殿下既然心意已决,但杀无妨,凉州之过,皆是我执意为之,但请太子让我死在前头!”
“当然是你的过错!”杨凌喝道:“孤知道你喜欢杨战,当年茶州大战他救过你的命是吧?”
嗤!
杨凌大手一挥,将那张黑色面纱直接撕开。
随即空气也为之凝滞。
杨凌皱眉:“这下倒也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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