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桑和宫赦隔着火堆站立,隔着跳动的火焰,和稀薄的月光,能够清楚的看清楚彼此的表情。
“宫二爷觉得很有趣吗?”叶宁桑一瞬不瞬的盯着宫赦,“看着我睡在吊床上,是不是就像是看到了动物园里的猴子?”
宫赦挑了挑眉,“有趣啊,你比猴子有趣多了,我原本明天离开的时候才打算把这包东西还给你的。”
“那我还要多谢宫二爷大发善心,提前还给我了?”叶宁桑注视着宫赦,清亮的目光远比火焰还要亮光,不是单纯的愤怒或者情绪激动,像是夹杂了太多情绪,以至于把宫赦的倒影都淹没掉了。
宫赦心头微微动了一下,“不客气,我休息去了,凌晨两点我来换你守夜。”
这句话无异于兜头泼了一盆水的混合物,毫不留情的浇透了叶宁桑,她的表情僵硬了片刻,在风中摇曳的火苗让她回过神,“好,真好。”
她嗤笑着重新在火堆旁边坐下,捡起旁边的树枝用力丢在火堆中,火焰倏地升高了不少。
等凌晨两点的时候,宫赦如约来换班,他落座之后,瞧见叶宁桑已经帐篷搭的差不多了,需要钉钉子的防风防水的篷布搭在骨架上,用巨石压住几个角,应该是担心钉钉子会吵到睡着的人。
“你也不怕夜风把你的帐篷吹走了?”宫赦忽然开口。
叶宁桑继续手里的动作,“宫二爷还有功夫替我担心,帐篷吹走了,我也不知道有人拾金不昧再给我找回来,凑合几个小时,明天登顶,就可以结束这场荒诞的郊外之行了。”
“这倒也是。”宫赦摸出烟盒,夹在指尖的烟很快就点燃了。
叶宁桑将最后一块石头压好,抬头准备进帐篷的时候,才发现宫赦居然在抽烟。
燃烧的烟头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很快就有烟草的味道弥漫开去。
“怎么不进去?”宫赦咬着烟用力抽了一口,吐出几个烟圈,看了叶宁桑一眼。
“我忘记拿晾晒的鞋袜了。”叶宁桑重新走回火堆旁边,将悬挂在树枝上的鞋袜收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帐篷。
宫赦看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也没再说什么。
天亮之后,叶宁桑是在帐篷外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声中醒过来的,她从睡袋里钻出来的那一瞬间,舒展了一下双臂,觉得睡帐篷果然比睡吊床要舒服很多。
在她癔症了片刻,准备起来的时候,帐篷的篷布被掀飞,阳光以及半山腰浮躁的风扑面而来。
“啧啧,果然没有用钉子固定,就是这个下场!”魏琛背着双肩包,斜靠在三四米外的树旁,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叶宁桑眼疾手快的扯住外套披在身上,她在户外不会果睡,身上穿着T恤和宽松的九分裤,没有束胸也没有穿内衣,此时光着脚,蓬头垢面的站在睡袋上不亚于被人观赏的猴子。
显然,宫赦和魏琛都将叶宁桑的身材尽收眼底。
魏琛还吹了一声流氓哨,“不错呀,这登山的最后一天,还有这种福利。”
“什么福利,你也不嫌辣眼睛!”宫赦反驳了一句。
叶宁桑眉心皱了起来,却没有接话,速度很快的套上了登山裤,将外套的拉链和扣子都扣的严丝合缝,屈膝坐在睡袋上穿鞋子。
“宫二爷,我发现你嘴真是损,瞧把人家给气的。”魏琛哈哈大笑。
宫赦声音轻佻,“你这张嘴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简单吃了早饭,三个人继续登山,叶宁桑虽然很不情愿去关心宫赦这个活阎王,但她还是偷瞄了几眼宫赦的手,不晓得化脓的伤口恢复的如何。
单从脸色上来看,应该是退烧了,毕竟施过针的。
可目光落在宫赦戴着黑手套的双手时,叶宁桑落下的心又忽然悬了起来。
“你老盯着宫二爷看什么,我也是盛世美颜的大帅哥,不至于毫无吸引力吧?”魏琛留意到了叶宁桑的视线,忽地笑出声来。
“魏监狱长,你有功夫观察这些,不如加快速度,还是说你意兴阑珊,已经知道要输到最后了?”叶宁桑不答反问。
“那可不行,这次堪称豪赌了,我可不能输。”魏琛的声线突然严肃了几分,含着冰棱似得扎在叶宁桑的心尖儿。
“赌注是什么?魏监狱长能透露一下吗?”叶宁桑想起了那张牛皮地图,她昨晚守夜的时候仔细数过,各种颜色的路线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有十八条路线。
这说明魏琛和宫赦真的每年都会有一次赌约,还是类似极限运动的挑战。
不过从路线图来推敲,除了攀登之外,应该还有蹦极,甚至还有赛车。
因为其中的一条路线是景城最有名的九环山赛车路线。
真没看出来,宫赦居然喜欢这些刺激性的娱乐,是为了释放压力吗?
叶宁桑也是一时兴起,才问出口,话音刚落地,她就后悔了。
“赌注和你又没关系,你不知道好奇心害死人吗?”魏琛果然挖苦叶宁桑,还冲着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搞不好,宫二爷会灭口哟!”
叶宁桑翻了白眼,懒得再浪费口舌。
在距离山峰顶点的时候,路况越发不好,单独靠着攀岩的绳索已经不足以应对了,宫赦却依旧打头阵,颇有势不可挡的架势。
反倒是魏琛从第二名落在了第三,叶宁桑格外震惊,不过也觉得可以理解,魏琛作为监狱长,每日的锻炼量肯定不如变态的阎王宫赦。
叶宁桑作为‘叶氏飞针’的唯一的继承者,她每日至少要花费三个小时来锻炼,以气运气是‘叶氏飞针’的精髓,就如同以柔克刚的太极八卦。
可纵然如此,在攀登三米多高的断层时,叶宁桑险些侧滑,幸亏抓紧了绳索。
脚下失去了支撑点,叶宁桑半挂在绳索上,有些焦急。
“手给我!”
叶宁桑头顶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她抬起下巴望了一眼,看到了宫赦伸过来的手臂,莫名就楞了一下,昨晚在溪水边的画面纷沓而至。
“愣什么呢!”宫赦不耐烦的催促,索性俯身,直接拉住了叶宁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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