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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面目全非


周稚京不知道这样挺了有多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那些人说过的话,零零碎碎的在她耳边重复响起。

陈老太曾说过,找到他时,他浑身是血的躺在那小小的旧房子里,仿佛在等死。

方觉夏对她说,她失去了最爱她的陈最。

谈崇说过,那时候陈最一直在找她。

……

这些人的声音,堆叠在一起,彻底压垮了一直保护着她的心墙。

让她不能再用任何借口,去抹掉陈最对她的爱,陈宗辞对她执着至深的感情。

陈最那份纯粹的爱和付出,是她亲手丢弃。

她能感觉到陈宗辞对她流露出来的情,可她不愿意让自己沉沦其中。

如果他不知道那四百万……

可是根本就没有如果。

就这些事情,早就让他们的关系变得面目全非,满目疮痍。

就别说相遇之后,两人的互相伤害了。

每一次的伤害,在彼此的心里都会留下痕迹,一刀一刀都留着记号。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沉沦在与他的情爱之中,那一定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只有利益没有情感,才是最好的。

才是最最好的。

她时刻告诉自己,利用这场婚姻,强大自己。告诫自己别被温水煮青蛙,到时候悲惨的就是她自己。

她一点感情都不想用,一点都不想。

她低下头去,将脸颊埋在他的肩膀上,鼻尖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他的脸颊冰冰凉凉,她下意识的贴上去,想用自己的体温,把他捂热一点。

面前的门打开时,外面的光线洒进来,落在两人的身上。

周稚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脸上满是泪水,一张脸被陈宗辞的血沾染,她漆黑的双眸,在这一刻染上了点点光辉,像是看到了希望。眼泪落的更凶,求救的话堵在喉咙口,一下子竟发不出一点声音。

来人上前,想把两人分开。

周稚京最开始忘了松手,双手一直圈着他的脖子,两只手用力的握在一起。

一直到有人在她旁边安抚她,她才像是回过神来,慢慢的松开了手指。

医疗用车就停在外面。

周稚京跟着他们一起上车,裙摆特别碍事,她上去之后,问坐在她旁边的小姐姐,“有剪刀吗?”

她的声音还有些哽咽,声线微微发颤,不太稳。

来的这一批,一半都是华人。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批人是不是林文骞安排的人?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

旁边的小姐姐说:“这里只有手术剪刀,应该剪不了你的裙子。”

正当她疑虑的时候,手机响起。

是宋修诚的来电。

她接起来,“喂。”

她的声音莫名的哑。

宋修诚停顿了一下,说:“不用担心,他们是我安排过去的人,不会有危险。”

宋修诚的另一只手机上,有当下适时的视频链接,能看到车上的情况。周稚京的样子也很狼狈,裙摆血迹斑斑,连脸上都有血。

周稚京略略松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了。他现在这个情况,一时应该回不去,国内的情况,要麻烦你稍微看着点。”

宋修诚:“我心里有数。那你呢?你要留在那边吗?”

她说:“总得有个理由,就当是我们新婚蜜月。到时候,我在朋友圈上发点照片。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这种负面信息,也不好传到国内。”

宋修诚:“倒也是,有你这么个新婚妻子作掩护,还省了很多事。那行。我稍后再联系你。”

宋修诚挂断了电话,打量着视频里的周稚京,她身上那身衣服虽然被血弄脏了,但也能看出质感,价格不菲。

而且,她这样的装束,很明显是去参加高端的宴会。

陈宗辞坏了队内的规矩,能这么轻易的被放回来,一定是动用了关系。

这么看来,周稚京背后仍有他们不知道的背景。

林文骞安排的人过来时,扑了个空。

林文骞打来电话询问,陈宗辞已经清理完伤口,安置在私人诊所的病房内。

这个私人诊所,藏的挺深,就跟之前她逛到的那家店差不多。

真正的私人诊所,只给特定的人提供医疗服务。

周稚京在病房门口接电话,“谢谢您这样挂心,不过陈宗辞这边有人接应,检查过伤势,大多是皮肉伤。修养一阵就好。”

林文骞默了一会,说:“那行。有事你可以打这个电话。”

挂了电话,周稚京看到手机上的号码,良久后,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除了感谢的话,就是想把手头上十个亿和科研中心还给他。

她不想欠林文骞的人情。

发完信息,病房里突然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她立刻推门进去,只见陈宗辞支着身子,想拿水喝,但他的手现在是骨折状态,也没法使力。

周稚京提着累赘的裙摆,快步过去,“你醒了!”

她没想到,他会醒的那么快。

陈宗辞无力的躺回去,手背上的吊针逃出来了,手背上都是血。

地上也都是玻璃碎片。

周稚京先去叫了护士过来,然后有找了扫把,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扫干净。

陈宗辞躺在床上,视线一直落在周稚京的身上,看她拖着裙摆,走来又走去,脚上竟然连双鞋子都没有穿。

脚趾缝隙上,好像还有血。

护士帮陈宗辞重新扎好针,又帮他喂了点水,说:“腿上的伤比较重,要修养几天,这两天不要随便走动。”

“嗯。”

护士说话的时候,周稚京乖乖的站在后面,探出半个头,默默的看着他。

护士简单的交代完就出去了。

周稚京站在床边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看他,又看看挂着的吊瓶,说:“先好好休息。”

陈宗辞低声说:“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

受了伤的人说话气若游丝,语气就软绵绵的。

周稚京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木木的说:“我没事啊,这些都是你身上的血。”

此刻,她的目光显得格外纯粹,像个白痴。

陈宗辞当下也确实是没什么力气说话,用点力气,胸腔就疼。

组内的规矩严格,他打了自己人,是大忌。

什么理由都没用。

而且,他的行为还导致了他们的任务没有完成,处罚加倍。

再加上,他在这里头并不单纯只是成员,是A组队长,处罚就更重。

没有人可以逃过组内的惩罚,但他是被提前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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