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周稚京也跟着榕城警方去了榕城。
在警局,她见到了之前照顾董美珍的看护阿姨。
周稚京心里惊了下,没想到警方已经深入查到这个地步了。
看来也是查到她母亲这里了。
看护阿姨看到她,眼里是茫然和紧张,想跟她说点什么,又不太敢。
毕竟都是普通人,这辈子都没进过警察局。
更何况是带回来问话。
看护阿姨到底没有跟她说话,老老实实跟着警察出去了,不多嘴,坚决不惹事。
周稚京跟着警察进了审讯室。
警方对她的态度很温和,给她泡了一杯茶,“不用紧张,你敢于走出第一步,已经很勇敢。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我们榕城的警方跟海荆市那边都是一个态度,坚决扫除恶势力。”
眼前是个有点年纪的老警察,眉眼带着笑,看着很有亲和力。
他把茶杯放在她手边,拍拍她的肩膀,沉稳有力,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周稚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说过一句话,事情来的太突然,她并没有准备,脑子都是发白的。
警察一直在安抚她,就好像把她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一样。
老警察拉开椅子坐下来,先打开保温杯,喝了口茶,也没有紧着追问,只是耐心的等着她。
周稚京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她成了关键所在,甚至还成了受害者的身份。
她垂眼看着杯子里的茶叶,在脑子里重新整理近来发生的所有事儿。
赵秘书离开,她在这个时候上位,陈宗辞的风评为此受损。
在暨岱山,如果没有秦执从中阻止,那么她跟陈宗辞荒唐的场面,就会被所有人撞破。
当时的那种环境,要是真被老太太撞见,恐怕会把她给气死。
一旦老太太被刺激的倒下,陈宗辞再被警察带走。
那么他一定会被踩死。
而这种时候,她要是再站出去控诉他,那么陈宗辞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再无翻身的可能性。
正好,她也可以彻底配合。
显然背后在操控这件事的人,知道她在涧村跟宋枭说的那番话。
在涧村,留后手,对方觉夏下手。
从而让她跟陈宗辞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从而加速她想要逃离的心思。
现在把刀子直接送到她的手上,这至关重要的一步,她可以直戳陈宗辞的心脏。
周稚京捏住纸杯,滚烫的温度,烫的她掌心刺痛。
老民警一直在注意周稚京的神情,又让身边的年轻小警员出去买点小零食进来。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周稚京。
她抬起头,迎上的仍是老民警含笑的目光,说:“我让他去给你买点小零食,你想吃什么?蛋糕要吗?”
周稚京正欲开口。
小警员又进来,附身在老民警耳边说了几句,老民警面色一沉,但还是很镇定。
起身对周稚京说:“找到尸体了。”
周稚京眼里闪过一丝震惊,紧抿住唇,喉咙发紧到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人死了?
她记得老穆处理了伤口,好像说是没有生命危险,怎么可能死了?
当然,她只知道那天晚上人还活着,之后陈宗辞把人弄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她一无所知。
这人要是死了,事情就真的搞大了。
她若是表现出自己并未受害者,那么她就成了帮凶。
作为举报人和证人,周稚京被保护起来。
榕城的警方在警局附近的旅馆,给她开了个房间。
专门安排了一个年轻警察跟着她,保护她的安全,也不让任何人来干扰她。
现在网上舆论闹成这样,盯着这件事的人更多,警察这边办事就更加的谨慎。
因为找到尸体,负责这个案件的民警都去了现场,老民警就让小警员先带她去旅馆休息。
小警员还给她买了一袋零食,里面放着一盒那种很老式的奶油蛋糕。
小警员跟她待在一起说话,会脸红,耳朵都红红的。嘴上是安抚她的话。
“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你就跟我师父说,我师父很牛逼的。而且现在这个事情,网上发酵的厉害,不管陈家有多大的权势,他犯法就得接受制裁,逃不掉的。”
虽然眼前这个警察年轻,但周稚京也不敢冒然说什么。
小警员又说:“你妈妈的下落,我们已经跟海荆市那边的警方联合一起在找了,你不用担心。”
小警员一边说,一边朝着她看了眼。
不过警方在背调周稚京的资料时,发现一些小问题。
周稚京安静的坐着,余光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小警员在观察她。
周稚京没有化妆,脸色又过于苍白,整个人就带着一种病态。谁看了都要心软的程度。
小警员说:“你休息吧,我在外面守着,有事你跟我说就行了。”
“谢谢。”
小警员出去,周稚京紧绷着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明明温度回暖,可她手脚都冰冰凉的,心里慌乱的难受。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当初揣着十万块钱,去到董美珍工作的城市,站在那富丽堂皇的娱乐城门口。
她也很害怕,心里慌乱的不行。
但最后,也是义无反顾的抱着布包进去。
……
陈宗辞被扣留在审讯室,由两名警员盯着。
不管他们问什么,他只说一句,律师来之前,没什么好说。
陈老太安排过来的律师他没见,一直等到宋修诚带着律师过来。
只是现在案件升级,从失踪案成了谋杀案。
人是很难保释出去。
但律师可以跟陈宗辞见面。
老太太还没出面,只让人压着网络上的节奏,并让人把网络上那些带节奏的,胡说八道的账号都记录下来。
足足三天,不管是对于网上的舆论,还是公司里的那些非议,老太太没有做出丝毫回应。
林娴静在这三天里,跑来四五次,想商量个解决办法。
老太太心事重,导致身体状况下滑严重,但还是坚持每天会见一见,专程上门来见她的那些股东。
她咳嗽两声,喝了口参茶,说:“我怎么听说,你在北城找律师,给自己弄了个遗嘱。”
林娴静顿了一秒,一时都反应不过来,明明现在在说陈宗辞的事情。
林娴静:“是。我这不是没有孩子,有些人总盯着我,索性我就先把遗嘱立上。”
“我又听说,遗嘱上有宗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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