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这会子满脑子都说他说的那个孩子,她不怀疑陈宗辞能干这种事。
她静静的看了陈宗辞数秒之后,迅速转身,她的手刚碰到车门,还来不及拉开,手臂一紧,下一秒整个人就被陈宗辞拉到了腿上,肩膀被压住。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动弹不得。
她朝他看了一眼。
陈宗辞垂着眼,眉目之间没有任何表情,车内很暗,他的眼神就显得越发深邃,压迫感十足。
周稚京用力扯了下他的袖子。
纹丝不动。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挣扎,她闭了闭眼,有些无望的说:“我不要生小孩,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陈宗辞一把捏住她的脸,强行的抬起她的下巴,逼迫着她靠近自己,一字一句的说:“你越是不想的事情,我就越是你做。落到我的手里,你没有任何选择。”
周稚京眼睫颤动,抓着他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他的眼神里的狠戾,压的她透不过气。
半晌。
陈宗辞松开手,顺便把她从身上推开,说:“不是想辞职吗?可以。过几天,我会安排个地方让你住,别给我存什么逃跑的心思,我已经让人去榕城把你妈转过来了。你想你妈,能好好的,就别给我动心思。”
周稚京死死的抿住唇。
许是太过用力,她的舌尖尝到了一丝丝血腥味。
陈宗辞没再多看她一眼,冲着她摆手,“走。”
周稚京转身下车。
陈宗辞喝了酒,开不了车。
周稚京不管他,自顾上楼,并反锁了门。
她背脊紧贴住门,整个人不受控的发抖,人仿佛虚脱,沿着门,一点一点的往下滑,最终坐在地上。
这世上所有的恩怨,无非就两种结果,要么被整死,要么就强大自己去反制对方。
像之前的傅汀,像宋奎。
她的左手用力握住右手手腕,捏到伤口,疼痛加剧,她不但不收力,反而握的更紧。
疼痛感让她清醒。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用力的扯开绷带,死死盯着手腕上的刀口。
是非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死了才能还清一切?
她猛地站起来,冲进厨房,抽出菜刀,贴在刀口上。
血液流出来的那一刻,手机骤然响起。
她一顿,这个来电是榕城医院那边来的,她设了专门的铃声。
她猛然间回神,将站着血的刀子丢进水槽里,迅速跑出去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
“喂,我妈怎么了?”
她坐在地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周,你妈醒了。”
周稚京停滞几秒后,一下哭了出来,半天都缓不过来,她看了三遍手机,确定不是幻觉,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带着哭腔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里有几个人说要带你妈去海荆市,我暂时给拦住了。他们的态度挺强硬的,你最好是能过来一趟。”
周稚京擦掉眼泪,扶着膝盖站起来,她这会完全顾不上手腕上的血,弄得衣服上,脸上都是。
她拿起地上的包,“我现在就来。”
她一边下楼,一边叫车。
此刻,陈宗辞还坐在车里,正在抽烟。
他侧头,正好看到周稚京跑出来。
陈宗辞立刻下车,冲着她喊了声,“周稚京!”
她一分钟没有停留,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
陈宗辞立刻追上去,刚抓到她的胳膊,还没抓住,周稚京猛地转身,手里的包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滚开!你给我滚开!”
“你要是敢动我妈,我让你死!”
她的眼睛血红,流着眼泪,眼中只有愤怒。
陈宗辞抓住她的肩膀,拎着她往回走,周稚京挣扎的厉害,有两次挣脱,最后被他扛到肩上,塞进车里。
“想让我怎么死?”
周稚京用力踢他的腿,“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喊的歇斯底里,一张脸涨得通红,到最后嗓子都变得嘶哑。
大概是情绪过于激动,又喊的太大声。
最后她有点脱力,气都喘不上来。
陈宗辞见她的样子,神色一凝,立刻拿起旁边的包,从里面拿出喷剂。
喷了药,周稚京的气息才慢慢缓过来。
到最后,她说的都是放开我。
陈宗辞托住她的后脑勺,仍将她锁在身下,她的眼泪不断的在眼角落下。
“不要去碰我妈。”她在强忍着眼泪,但此时此刻,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只认命般的妥协,说:“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约莫二十分钟后,陈宗辞叫的代驾过来。
两人去了机场。
下了车,陈宗辞才注意到她脸上和身上的血,甚至手上全是血。
机场人多,她现在这个模样,十分吓人。
是那种会让人报警的那种。
脸色苍白如纸,若不是这双眼睛格外有神,她看着好像随时都要死过去一样。
陈宗辞又把她拽回车内。
周稚京:“你……”
“先去医院。既然你妈那边暂时没事儿,也不急着过去,等明天早班机也不迟。”
陈宗辞不管她愿不愿意,让代驾直接去就近的医院。
路上,陈宗辞的手机响了一次。
是老宅来的电话,问他今晚是否回家。
陈宗辞借口自己去了台津岛。
到了医院。
陈宗辞带着她去急诊室找医生,给她处理伤口。
这刀口本来不深,但她今天这一下,就深了几分。
医生先给她止血,然后缝了两针。
用纱布缠好,给开了药,说了注意事项。
还顺嘴劝说了两句。
陈宗辞开了机场附近的酒店,还另外给了小费,让大堂经理去弄一套衣服来。
周稚京简单清理后,就想走。
她想去见妈妈,一个晚上太久了。
“我没事了,都已经擦干净了,我们走吧。”
陈宗辞坐着没动,喝了口水,说:“你妈不会跑。”
“你不用跟着我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他没接话。
周稚京到底没走成,晚上留宿在酒店。
她睡在房间,陈宗辞则在客厅待着。
等到第二天,他安排了私人飞机,早上八点半起飞。
抵达榕城已经中午。
出电梯的时候,周稚京拉住陈宗辞,“你别进去行吗?我不想让我妈知道。”
陈宗辞侧目,讽道:“自己教出来的女儿,她还能不了解?”
这话不但骂她,也骂她妈。
周稚京抿了下唇,眉头微微皱了皱,还是逆来顺受,说:“你骂我就行了,别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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