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砚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又很快加深了笑容,笑容里又一点点的无奈,也带着几分的坦然。
周稚京其实不想用这种方式去戳破,就好像她也不想把自己如今最真实的处境告诉宁砚北一样。
两人都在粉饰太平,保留彼此之间那一点干净不带任何企图的情感,就像小时候那样。
无论对错,宁砚北可以无脑站在周稚京这边。
她欺负人,他就助长她的气焰;她帮助人,他也会爱屋及乌。
那时候,宁砚北是周稚京最喜欢的人,也是她身边最耀眼的存在。
所以到了现在,不管宁砚北变成了什么样子,她不许其他人有意或者故意的在她跟前贬低他。
就算他再不堪,别人也没有资格说他。
宁砚北还在上班,送走富婆之后,他又进了会所大门。
周稚京没去看陈靖善,只说:“夜宵不吃了吧,你先走,一会我自己回去。”
陈靖善看出了她的不快,想了下,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骗……”
“路上小心。”她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扭过头看向他时,露出淡淡的微笑。
陈靖善深深看了她一眼,此刻的周稚京,竖起了身上所有的刺,是冲锋的状态。
好像陈靖善再多说一句,她就会进行最强的攻击。
这是维护的姿态,看来这个宁砚北并不简单。
陈靖善点了下头,轻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有困难记得告诉我,我会帮你,也会帮你想帮的人。”
周稚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他。
陈靖善也没再多言,自行离开。
周稚京一直看着他进了停车场,才走向星海岸。
她记得之前桑晚提过这里,还想带她来玩,说这里的男色都是极品,有些比线上的那些男明星都要好看。
不过像这种会所,都是会员制的,且入会费很高。
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去,有些还需要调查背景。
桑晚听说她要进星海岸,惊了一下,“怎么突然想去啊?”
“看上一个人。”
“啊?”桑晚完全反应不过来。
周稚京说:“你先帮我进去,之后我带给你看。”
桑晚那边可能有人,她压低嗓子,“你等一会,我打个电话。”
“好。”
周稚京握着手机,站在会所门口等着。
桑晚推开卫生间的门,朝外面看了一眼,想了下,见到男人正在穿衣服,“你要走了?”
男人一身黑色衬衣,下摆扎进西裤里,窄腰宽肩,大长腿,黄金的身材比例。
侧颜绝美,棱角分明。
男人是万祥财团的掌权人,沈家的一把手,沈韶棠。
沈家在上流圈子并不出挑,可以说十分低调,万祥甚至不在排行榜上。
但这不代表沈家没有实力。
桑晚知道,沈家三兄弟都是狠人,黑白通吃,各自营生,各个都混的风生水起。
不过她也是最近才知道,沈韶棠跟陈宗辞竟然是朋友,且关系匪浅。
他低头戴手表,通红的耳廓,彰显着还未完全褪去的情欲。
桑晚身上只裹着浴巾,眼底藏着雀跃。
沈韶棠寡淡的扫了她一眼,“要跟周稚京来往可以,别帮她胡作非为。”
桑晚主动过去,将手机放在桌上,拿起旁边的金丝眼镜,踮起脚,亲自给他戴上,说:“知道啦。”
沈韶棠托住她的腰,在她腰侧的软肉上用力捏了一把,“下次再被陈宗辞送进去,我可以帮你打点一下,让你在里面住的舒服点。”
桑晚被他的容颜迷住,这男人轻描淡写说狠话的时候,特别有魅力。
金边眼镜下的这张脸,圣洁如佛子,禁欲气息拉满。
可只有她知道,在夜里,在床上,他有多禽兽。
她用手指戳他薄薄的嘴唇,说:“人都说嘴唇薄的人薄情寡义,还真是。在你这里,我就一点特权都没有的嘛?”
沈韶棠扯开她的手,一点情面不给,问:“她找你做什么?”
桑晚紧闭着嘴。
他勾起她的下巴,“不说?”
……
周稚京在门口等了二十几分钟,星海岸的经理出来,“您是周稚京周小姐?”
正好,桑晚的信息也发过来。
“对。我是周稚京。”
随后,经理带着她进去,上了三楼的至尊包间。
周稚京不知道宁砚北在这里工作,用的是什么名字,她手上又没有照片,“你们这里应该有一个笑起来有酒窝的员工。”
经理说:“我们这边笑起来有酒窝的有好几个,您找哪一位呢?”
过了会,助理拿了个册子过来,周稚京翻了两页,就看到了宁砚北的照片。
册子上贴的都是一寸照。
照片里的宁砚北一点笑也没有,眼神甚至带着攻击性,“这个。”
宁砚北在这里的名字叫池西。
经理:“周小姐稍等。”
他们退出去之后,包间里就只剩下周稚京一个人。
包间不小,屏幕上播放着男人唱歌的画面,好像是他们这边舞池的活动。
每个周末开放,特别火爆。
就跟国外的男模餐厅差不多。
周稚京跟桑晚说了声谢。
桑晚没有回复。
这其实有点奇怪,但现在周稚京的脑子里,只想着一会跟宁砚北要说些什么。
十分钟后,宁砚北进来。
身后跟着送酒的服务生,这些酒水果盘都是包间的标配。
门推开,周稚京坐在沙发上没动。
四目相对。
宁砚北很淡然,跟服务生一起把酒放在茶几上,还有水果盘。
等服务生出去,他走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下来,拿了一块西瓜吃了一口,说:“我本来可以下班了。何必花这个钱。”
周稚京看着他,打趣道:“你的意思是,我本来可以白嫖。”
宁砚北斜了她一眼,“公主说话还是那么扎心啊。不过话糙理不糙,你确实可以对我白嫖,其他人就不行。”
“我就说嘛,以前把全套变形金刚手办当礼物送给我的人,怎么可能变得那么懂女人心,原来是学习了。”
宁砚北其实有预感周稚京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前两天经理找他谈话,有人来会所查过他的底。
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周稚京。
他吃完西瓜,拿纸巾擦了手,说:“学习了才知道,我以前可能是个傻子,但那些真的是我的宝贝,花了很多钱。”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眼里的笑意逐渐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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