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是什么时间回来的？”
“我。”
张隆兴涨红脸，有些着慌。
会客区里有人嘟哝一句：
“这几天，他一直在这里。”
“你没去深圳？”
郝枫感觉被他骗了，心里有些恼火。
张隆兴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谎：
“我，昨晚，刚回来的。”
这时，拆迁户中有人惊喜道：
“他就是传说中的帅哥市长？果真年轻帅气，锋芒毕露。”
“郝市长，你来得太好了。”
一个瘦高条中年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你给我们评评理，他们开发商，搞两个拆迁补贴标准，到底对不对？”
“肯定是不对的。”
另外几个拆迁户几乎同时叫起来：“他这样骗人，我们不会答应的。”
“不统一补贴标准，我们就不让他们开工。”
郝枫转身对拆迁户说道：
“你们不要吵，我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你们先到会议室里去，我要跟张总商量一下。”
这时，顾晓莉从会议室走进来：
“郝市长，你也来了。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她的脸色也有些尴尬和不安。
顾晓莉朝还没有从尴尬中走出来的张隆兴看了一眼，帮他圆谎道：
“张总是昨晚刚从深圳回来的。”
郝枫知道他们一唱一和在骗他，为了顾及他们的面子，不再当面戳穿他们：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把拆迁户都安排到会议室里去，我们先商量一下，然后给他们开个会，统一下思想。”
顾晓莉把拆迁户赶到会议室，让两个员工给他们发矿泉水。
她再过来，要把司机也赶出去，司机不肯，郝枫对他道：
“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
顾晓莉将董事长室的门关上。
“坐到这里来吧。”
郝枫把他们两人叫到会客区，开门见山道：
“我问你们，这个消息是不是你们泄露出去的？”
“怎，怎么可能呢？”
张隆兴在高大帅气，气宇轩昂的郝枫面前，显得更加猥琐，就有些自卑。
再加上谎话被撞破，他自惭形秽得都不敢说话了：
“我，我们巴不得，解，解决这个问题，怎么会泄密呢？”
他连说话都有些口吃了。
顾晓莉解释道：
“郝市长，我和张总是绝对不会泄密的。我们泄密，有什么好处呢？”
“前天，我们商量好以后，张总就准备给三个户主打钱。没想到，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
郝枫看着他们，诚恳道：
“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情况摆在我们面前，你们说，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张隆兴和顾晓莉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郝枫说道：
“这事必须由你们解决，谁也代替不了。”
张隆兴阴着脸，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
“那就只能回到以前的状态。”
郝枫连续追问：
“回到以前的什么状态？与钉子户对峙的状态？那这个工程什么时候才能开工？”
张隆兴恢复了些董事长的感觉，说话慢慢流利起来：
“郝市长，那天说好，我们只给三家钉子户这样算，谁泄密，谁负责的。”
“现在真的出事了，又不是我们泄的密，这个责任，我们不能承担。”
郝枫喝了口茶，想了想，才严肃道：
“到底是谁泄的密，我们还没有查清楚。”
“但这不是事情的关键，关键是，我们是否有良好的心态，能否摆正开发商与拆迁户的位置，处理好个人发财与老百姓利益的关系。”
张隆兴和顾晓莉都愣愣地看着他。
郝枫掰着手指算给他们听：
“这个地块开发下来，你张隆兴至少要赚五六个亿。你克扣，或者说少给这么多老百姓的拆迁补贴，一个人赚这么多钱，你就心安理得吗？”
“郝市长，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张隆兴激动地站起来：“国家都允许一部人先富起来，出台了许多鼓励政策。”
“当初，钟市长为了招商引资，开出一些优惠政策，我爸才到这里来投资的。而你一来，就轻易改变这些政策，这不对吧？！”
“让一部人先富起来，是没错。”
郝枫还是稳坐钓鱼台，不急不躁道：“问题在于，你是怎么先富起来的？先富起来以后又是怎么做的？你要用合法的手段，公正的途径先富才对；先富以后，你要带动老百姓一起致富才行。”
张隆兴这个富二代的牛脾气又上来了：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让我再拿出一个多亿的钱，补贴给拆迁户，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郝枫也来火了：
“好，你这样牛，行啊，那我们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郝枫正准备往外走，门外响起敲门声。
顾晓莉走过去开门，见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女站在门口：
“你找谁？”
沙紫茵赶到了。
她神情端庄地走进来，跟郝枫对视了一眼，装作不认识：
“我是《南江晚报》的记者沙紫茵，有人给我们报社打电话，说拆迁户在开发商公司闹事，总编让我赶过来采访一下。”
顾晓莉大感意外，掉头去看张隆兴。
张隆兴再次慌张起来，他态度蛮横地对沙紫茵说道：
“我们不接受采访，请你出去！”
郝枫走上前去说道：
“记者采访，是她的权利和自由，你们应该配合。”
然后对沙紫茵说道：“拆迁户在会议室，你先去那里采访吧。”
沙紫茵感激地拿眼睛去盯他，郝枫想躲开她的目光，目光却不听使唤地投过去，跟她深深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感觉很舒服，很温馨，也有些激动。
张隆兴想阻止，但见郝枫在，只好有所收敛。
他眨着眼睛，对顾晓莉说道：
“你去看看。”
顾晓莉赶紧追过去。
董事长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郝枫重新在会客区里坐下，但不再说话。张隆兴没有走过来，而是在他的太师椅上坐下来，也不说话。
巨大的办公室里，气氛难堪得让人要窒息。
这时，郝枫的手机响了，是邓梦怡打来的：
“郝市长，我去三家钉子户问了，他们都说道回去后，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事。”
“他们知道有人泄密后，也很震惊和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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