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会,才不太情愿地打开门,让他们走进去: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们市里有这么一个年轻的副市长?”
这时,站在场院上一个有些姿色的中年妇女对黄为民说道:
“你打个电话问一下钟市长,不就知道了?”
郝枫心里一跳:他认识钟市长?
丁嘉雯也瞪大眼睛,与郝枫对视一眼,感到意外和震惊。
黄为民老婆这样说,用意有二:一是他们可以通过钟市长,证明郝枫的身份,如果是假的,就不敢进来。二是即便你是真的副市长,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还认识正市长呢。
郝枫带着两个美女一边往里走,一边对他们说:
“不要问了,我给你看工作证。”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翻给黄为民看了一下。
黄为民一看,上面盖着南江市市政府的钢印,才将信将疑地把他们往家里引。
因为现在的假证太多了,郝枫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又对黄为民介绍道:
“这是《南江晚报》两个记者。”
他有意把丁嘉雯介绍成记者,是出于保护她,也保护自己的目的。
因为黄为民认识钟大魁,他不能让钟大魁知道他跟丁嘉雯一起来调查这个案件,以免产生多种误解。
黄为民家的大狼狗狗吠着,拼命要挣脱铁链,扑上来咬他们。
郝枫故意冲着它骂:
“去,别狗仗人势了!”
他要压一压黄为民的嚣张气焰。
听了这句指桑骂槐的话,黄为民的脸色更加难看,却也不得不做着请进的姿势。
郝枫昂首挺胸走进大堂。
大堂装修得像个星级宾馆,非常气魄,十分豪华。里边摆着一圈真皮沙发,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根雕茶几,组成一个会客室。
郝枫不请自坐。
他大大咧咧地在一张三人沙发上坐下来,昂着头扫视着客厅,声音不高不低问:
“你们家这么大的房子,平时有几个人住啊?”
“就四五个人,我们夫妻俩,我娘,她爹,还有一个保姆。”
黄为民见郝枫像个官员的样子,不敢再怠慢,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吩咐老婆给他们泡茶。
但两个美女还是很害怕,她们不敢离郝枫太远,分坐在他的两边,神情紧张地看着他。
她们搞不懂,这打手马上就要到了,郝枫怎么还像没事一样地稳坐钓鱼台?
竟然还跟这个罪恶累累的土豪唠起家常来。
郝枫依然不急不躁道:
“你们建造这么大的房子,不是浪费吗?”
黄为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愣愣看着他,不知怎么回答好。
丁嘉雯“哦“地干咳一声,然后拼命给郝枫使眼色,提醒他快问关键问题,然后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就来不及了。
客厅里的气氛沉闷而又尴尬。
郝枫像没有听见一样,突然冲黄为民笑了笑,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
“黄为民,你的名字起得很好。为民,就是为人民服务。可你强占村民的耕地,也是为人民服务?”
“对,这就是为人民服务。”
没想到,黄为民还真的有理。
“是吗?”
郝枫张大眼睛看着他。
两个美女也意外地瞪着他。
黄为民振振有词道:
“小郝市长,你年纪这么轻,我就叫你小郝市长了。”
“你有所不知啊,这些村民长年在外,把那些好好的责任田都荒废了,多可惜。我就想把这些地都集中起来,办个农业合作社,搞蔬菜大棚,建养殖基地,为他们谋些福利。当然,我自己也想赚点钱。”
“哦,那你为什么要派打手砸孙启才的家呢?”
郝枫直击他的要害,他要从气势上压倒黄为民。
黄为民不敢说实话:
“这是我阿弟干的,我不知道。前天,我在镇上开会,回来才知道,我把他骂了一顿。”
郝枫像审嫌疑犯一样:
“你也知道打人砸家是不对的?不敢承认对吧?”
“打人是不对,但他们家也太难缠了。我们去做了他们多少工作,他们就是不肯卖。而他们的责任田呢?又在其他责任田的中间,你说,这让我怎么整?”
这时,她老婆出来帮腔:
“关键是孙家在背后胡说八道,到处造谣,说我家老黄贪污公款,行贿受贿什么的,我们实在忍无可忍。”
黄为民用眼色和干咳想阻止老婆说话,但已经晚了。
他只好涎着脸解释:
“其实,我这些钱都是靠自己合法赚来的,我在村里有个饲料厂,还有一个宾馆。至于卖掉的那些地,都是有合法手续的。”
“他说我贪污公款,行贿受贿,有证据吗?”
郝枫听到这里,还是着嘴角讽刺道:
“没有证据,你们就打人了对吧?这就说明,你弟带打手去打人,砸家,你是知道的。而且打人,还是有理由的。”
说得黄为民哑口无言,尴尬得脸色发黑。
郝枫竖直耳朵谛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听到警车的声音,继续平静地问:
“我再问你,你们打人砸家对不对?”
黄为民讷讷说道:
“我刚才说了,打人是不对的,但他们。”
“既然不对,就要赔偿人家。”
郝枫顺着他的话说道:“你先拿些钱出来,帮他们家把房子修好,把砸坏的东西买进去,再给他们一笔生活费和精神抚慰金。”
黄为民说道:
“赔钱可以,但他们必须把地卖给我们。”
“地卖不卖?是他的权利。”
郝枫严肃指出:“你作为一个村支书,难道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黄为民在这里是土霸王,怎么受得了这种口气,听得进这种话?
他来火了,声音高起来:
“请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你才几岁啊?一个小小的副市长,就不得了了?”
“哼!比你大得多的官员,我认识多了!”
两个美女都吓呆。
客厅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这时,郝枫听到外面的动静,那不是警车的声音,而是打手的车子到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黄为民,厉声说道:
“我一个副市长,是没有什么了不起,可你一个村支书,就不得了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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