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才媳妇从屋内走出来:
“这不是昨天来的沙记者吗?”
“对,你叫什么来着?我想起来了,你叫冯雪妹。我两个同事,也过来看一看。”
沙紫茵上前问她:“你老公呢?”
“到区里反映情况去了。”
冯雪妹鼻青眼肿,右边脸颊紫肿得像个馒头,两边的脸明显有大小,颜色也不一样。
郝枫和丁嘉雯不声不响地走进去看起来。
真是满目疮痍,就像被日本鬼子洗劫过的一般,家里所有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完整的。吃饭的桌凳被砸坏,装东西的坛坛罐罐被砸碎,锅碗瓢盆被砸扁,地上一片狼藉。
“谁来帮帮我们吧。”
他们正看着,冯雪妹就“哇”地一声哭喊起来,然后指给他们看:
“你们看看,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衣柜,家具,都被他们砸坏了。”
“还有门窗,灶,床,也都被砸掉了。现在,我们什么也没有了。”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郝枫气得七窍生烟。
丁嘉雯也看得脸色发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三间屋子都看了一遍,郝枫他们走到门外。
东邻西舍和同村折乡亲都偷偷站在自己的场院上朝这边看,不敢走过来。
“现在,让我们怎么活啊?昨天晚上,我们一家人连饭都没吃着,晚上就睡在地上。”
冯雪妹捶胸顿足地哭喊着:
“这社会还有没有王法啊?我们只是不肯把地卖给他们,他们就对我们下这样的毒手!他们比过去的强盗还要狠毒,比地主资本家还要凶恶!”
郝枫上前安慰她:
“冯雪妹,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你也不要太伤心,当心好自己的身体。你要相信政府,一定会来处理这件事的!”
“可这位记者昨天来后,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来处理。”
冯雪妹两眼红肿,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像个疯子。
可她的头脑是清醒的,似乎还有些文化。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郝枫他们,目光中充满了恳求和期盼:
“你们都是记者,能不能帮我们叫中央电视台来报道一下。”
郝枫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神,那是一个弱者被强者欺负的无奈,恳求,渴盼得到帮助的目光!
他的心都快要碎了。
可此时此刻,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好。
丁嘉雯和沙紫茵也是同样的心情,她们还有女性柔软的一面,都低下头,背转身,偷偷抹起眼睛来。
郝枫正准备拿出手机拍照,然后去找黄为民交涉,问他为什么对一个本村村民下这样的毒手?
不管什么情况,先让黄为民赔偿冯雪妹家的损失,安排好他们的生活,然后再让公安局派人来侦办这个案件。
这时,一辆宝马轿车鸣着喇叭,从东边埭路上快速开过来。
宝马车在前面的进宅口停住,从里边钻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中等身材,剃着光头,胳膊上纹着壁虎图案。
他脸色阴沉,两眼射出吓人的凶光,快步朝他们走来。
冯雪妹的东西两宅有人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不然要吃苦头。
沙紫茵拉了拉丁嘉雯的衣角,吓得脸色都变了:
“打手来了,我们快走!”
郝枫示意她们不要怕,站在那里不要动。
“他就是黄为民的弟弟,叫黄大发。”
冯雪妹轻声告诉他们:“你们快走吧,他是一条仗势欺人的恶狗!”
“你们是哪里的?”
黄大发在离他们十多米远的地方就叫起来。
郝枫迎视着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沙紫茵和丁嘉雯拉着手,往他的身后直躲。
“说昨天来了一个女记者,拍了照,是不是你们?”
黄大发走到他们面前,一副凶相地打量着他们:
“不是的,识相点,赶快滚蛋。是的,就把胶卷交出来!”
郝枫往他面前走了一步,厉声质问:
“这里是不是你砸的?”
“是我砸的,怎么啦?”
黄大发有恃无恐地翘着嘴角,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是谁呀?”
郝枫提高声音喝问:
“我问你,你凭什么砸他们的家?”
黄大发一愣,但马上握起拳头朝他晃着:
“唷嚄,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跑来管我们的闲事?想找死是不是?!”
现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旁边三个女人吓得凑在一起,不敢喘气。
东邻西舍和前后两宅看热闹的人,个个屏住呼吸,不敢吭声。
“找死的是你,而不是我!”
郝枫挺起胸膛,毫不畏惧地指着他:“你目无国法,仗势欺人,无恶不作,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郝枫还没说完,黄大发就朝他脸上打来一拳。
三个女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叫:
“啊——”
郝枫把上身往后一仰,避开黄大发打来的拳头。同时,他的两脚朝后腾挪半步,然后把心中窜起的怒火运到腿上,对准黄大发的腰间猛地横扫过去。
他身高腿长,再加上由心中怒火转化而来的功夫,致使有些三脚毛功夫的黄大发即使叉腿蹲身,运足功夫,想架开这个扫荡腿,也没能奏效。
“啪。”
郝枫的扫荡腿准确地扫到黄大发的腰间。
黄大发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身子朝左侧倒着飞出去,飞出三米多远,重重倒在地上。
黄大发痛得在地上直滚。
“打得好!”
观众中还是有人大胆地发出喝彩声。
“哎哟,痛死我了。”
黄大发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腰间痛得厉害,坐不起来。
他侧躺在那里,从裤子袋里拔出手机就拔打起来,声音有些颤抖:
“三狼,你们在哪里?赶紧过来,越快越好!”
“有多少人,就来多少人!要快!”
“你叫人来吧,我在你哥黄为民家等你!”
郝枫指着他说。
然后转身对惊呆在那里的丁嘉雯和沙紫茵说道:
“走,我们去找黄为民!”
郝枫昂首挺胸朝前面的埭路上走去。
两个美女跟冯雪妹摇了摇手,转身跟上去。
“郝市长,看不出你还有功夫,刚才把我吓死了。”
走在路上,丁嘉雯拍着自己丰厚的胸脯:“我的心直到现在,还跳得很厉害。”
郝枫说道:“我没有功夫,是心中那股怒火起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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