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录见自己的强硬态度有了效果,模棱两可道
“只要你的要求是合理的,我们保证满足你。”
罗伯荣说道:
“你的口头保证不行,你让小郝市长出来,给我写个书面保证。”
胡思录与警察们都不由自主地回头朝后边的警车看去。
刚才他们的对话,站在警车后面的郝枫基本上都听清了。
他觉得罗伯荣一家还是讲道理的,要求也不能说不合理,但书面保证他绝对不能写。
不能写也要出去面对。
于是他走出去,走到罗伯荣面前,声音洪亮说道:
“罗老伯,感谢你能想通这个问题,也感谢你能信任我。但我作为一个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我不能给你写书面保证。”
“因为我刚来,没有了解清楚这里的情况。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更不能乱表态。”
“你要是真的相信我的话,我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次给你作个口头承诺,我保证在一个星期之内,对你的要求作一个明确的答复,尽量做到公平,合理,你看行不行?”
罗伯荣看了看女儿和外甥,见他们不吱声,下着决心道: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小郝市长。以前来的一些官员,说话都像放屁,叫人怎么相信?”
“我看你小郝市长,尽管年轻,脸上却有包公相,起码有善良相,正直相,我罗伯荣信了!”
郝枫有些激动地上前握住罗伯荣的手,摇着道:
“谢谢罗老伯信任我,我会尽力做到公平合理!”
罗伯荣被感动得眼睛发红,嘴巴颤抖起来。
为了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他转脸对女儿和外甥说道:
“走,我们这就进去搬东西。”
现场所有人都禁不住拍起手来。
一家钉子户的工作做下来,郝枫和胡思录他们都很高兴,他们走进罗伯荣家看了看,一起向第二家钉子户走去。
罗伯荣家不能说是家徒四壁,也确实不太富裕。
家里空空的,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除了一台冰箱,一只彩电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现代化家用电器了。
家具也都是一些老旧的家具,木质的门窗因年久失修,早已被风雨蚀成了裂缝漏风的朽木,墙皮也已严重剥落。
郝枫看着,心里隐隐有些内疚和不安:
开发商怎么忍心剥夺这种穷困人家的利益呢?我们支持这样的拆迁政策,难道也是以人为本,为民办事吗?
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真相,为他们说话,替他们争取合理的利益。
第二家钉子户户主叫黄雪芳,是个六十左右的农妇。
拆迁办的小邓刚才告诉他,她丈夫原来是个建筑机械厂的工人,工厂卖掉后,他失业在家。
街道看他们夫妻俩都没有工作,帮他找了个保安的工作,帮黄雪芳在菜场弄了个摊位。这样,他们一家人重新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可大前年,她丈夫患了肺癌,住院看病,折腾了一年多,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看光,还欠了十多万元的债。
丈夫死亡,女儿出嫁,她家也只剩下一个户口,但他们的房子有98平方米。
她只补贴到20万元,就买不起新房子。买不起新房子,就等于没房子住了,所以她的情绪也特别激烈。
黄雪芳家离罗伯荣家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中间隔着两条小路。
其他的房子都已拆掉,可以直线走过去。
郝枫走在最前面,尽管人多势众,他心里却有些不安。
对这样一个穷困人家实行强拆,于心何忍?
他真不想现在就带着警察去面对她。
关键是,黄雪芳的情绪非常激烈,准备以自燃来对付强拆。
如果她决心铁定,性格刚烈,不听劝阻,警察又来不及扑上去阻止她,那就要出大事!
郝枫早就看到黄雪芳了。
这会儿她正站在自家门前,左手拎着一只塑料桶,里边晃着大半桶淡黄色的液体。
右手捏着一只彩色的小东西,那肯定就是打火机。
见他们走过去,她先是警惕地看了一会,然后走到山头边,挥手示意身后的中年男人不要靠近她。
她举起手里的汽油桶,作好往身上浇的准备。
在走到离她五六米远的地方,郝枫的步子正准备慢下来,黄雪芳就指着他们,声嘶力竭地喊起来: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点火自燃!”
郝枫止步,用手示意后面的人也不要动。
现场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为了缓和紧张气氛,郝枫笑了笑,声音温和地对她说:
“黄阿姨,你不要想不开。有什么要求,跟我们说道。”
黄雪芳问:
“你是谁呀?”
郝枫朝身后的周晓鑫看了看,示意他给她介绍一下。
周晓鑫跨前一步介绍道:
“他是我们市里新调来的副市长,分管城建的,郝市长。”
“副市长?你们哄谁呀?”
黄雪芳不相信:
“不是黑心的开发商吧?哼,我看都是骗子,我谁也不相信!”
“他真是新来的副市长。”
胡思录憋不住了,声音高上来:
“你年纪这么大了,不要这样固执好不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郝市长说道。你看,罗老伯听了郝市长的劝,想通了,开始搬家了。”
黄雪芳问:
“是不是答应按房子面积算了?那每平方米贴给我们多少钱?起码是现在的市场价吧?这个地段,一平米八千多。”
郝枫说道:
“我已经给罗老伯作了承诺,在一个星期之内,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光答复有什么用?老罗也真是的。”
黄雪芳嘴里骂骂咧咧:
“我看不到现金,或者拆迁办的协议,坚决不同意。哼,你们想骗我,没门!”
胡思录皱起眉头,用眼角示意身边一个警察转到她后面去。
那个警察就悄悄后退,然后往北准备绕过去。
黄雪芳看出他了的意图,立刻叫起来:
“谁敢过来,我就自燃!”
说着,她眼睛一红哭起来:
“反正,我被你们,弄得没有房子住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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