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道好险,纸条上面的字还在。
要不然,被汗水浸糊,我可记不起上头写了些什么玩意。
玄九接过纸条,看着上头的字,轻轻念出声来。
“十里空山外,千行雁阵南。手挽伊人结同心,湘女赠灵犀。但需谨防窗外客,当今圣人七只眼。”
胡半仙也凑上来看着那纸条上的字,问我:“小宋,这文绉绉写的什么意思?不会是什么情诗吧。”
我挠了挠头,脸上也有些疑惑:“我也不知道上头写的什么。”
玄九脸色闪过一丝疑惑,转而扭头问我:“这纸条哪里来的?”
我如实回答:“当时这玩意,就被藏在那间废墟办公区的角落里呢。而且,还是那副棺材里的兄弟伸手指了,让我去拿的。”
“要不,咱们现在去把那兄弟的魂魄招回来?”
玄九摇了摇头。
“没用。”
“你带回来的那具尸体,已经废了。”
听到这话,我眼皮都跳了几下。
辛辛苦苦背了一路的尸体,已经废了?
我愕然地看向胡半仙,却得到了同样的答复。
“师父说得没错,你带回来的那具尸体魂魄不全,是具残魂,恐怕施法招出来了,也没有了意识。”
胡半仙又说,魂魄不全,即便是转世投胎,也只能进畜生道,不能为人。
听到这话,我心里有些难过。
那哥们,看起来不是什么恶人,结果死了还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时,玄九却说:“这就是简单的字谜而已,不必去问他。”
“十里空山外,千行雁阵南,这是一个节气,指的是中秋的意思。”
“手挽伊人结同心,谜底是拿。”
随后,他又低头去看那张纸条:“后面几句话就不太清楚意思了,可能只有那具尸体和他接头的人才知道。”
挺好这话后,我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意思大概就明白了。
这纸条的意思就是中秋节去拿某样东西,但是需要小心某些心术不正的人。
“九爷,当今圣人七只眼是有什么典故吗?还是说什么神秘的组织?”
不知是否是我错觉。
听到这的时候,玄九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但是,他还是说了句:“不知道,没听说过什么七只眼。”
“如果能知晓那具尸体的主人,说不定还能找到些许线索。”
他提起这个,我又想起一件事来。
于是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块令牌。
“九爷,我从尸体身上找到这个东西,说不定还真能证明他的身份!”
玄九接过令牌的一瞬间,却大惊失色。
“龙虎山天师令?”
“他难道是龙虎山的天师?”
看到这,胡半仙的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忍。
“不是吧……龙虎山的天师也会沦落到这种下场吗?那得多牛逼的人物才能伤到他啊。”
见我一脸懵逼,胡半仙跟我解释说,龙虎山道庭在玄学圈内地位极高,仅次于官家的道盟。
而这天师令,则是他们正一派上一代老天师传给下一代天师的法器。
玄九手指落在令牌上轻轻地摩挲,眉头越皱越紧。
胡半仙仍在喋喋不休:“小宋,你可能不知道棺材放在夹层那里是什么意思,其实啊,那就是镇邪生桩!”
我啊了一声,没想到孙大爷随口一说,竟然成真。
我想起玄九之前说的弥留禁地这一说,忙问他:“这个生桩就是为了镇压那片弥留禁地吗?”
玄九却摇了摇头。
“按你的说法,孙玉书被困九年,都没发现那个地方。可你一去,它却出现了。说不定,那个东西,与你有关。”
听到这话,我连忙摆手:“九爷,这话可不要乱说。那鬼地方我可是第一次去,怎么可能与我有关。”
玄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人生的机遇,很难说的。”
虽然谜团重重,但我这一行也算有些收获。
于是兴冲冲地来了个最后总结:“至少我们知道了,令牌属于天师府。”
“而且,这张纸条传递的信息,应当是一种接头暗示。有人让天师府这位兄台在中秋节的时候去取一样东西,还特地叮嘱他要小心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
“只是,不知道那人究竟想传递什么东西。”
玄九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去看?
听到这话,我和胡半仙都忍不住转过头去盯着他,异口同声问:“去哪看?”
那张纸条只说了个中秋节气。
至于地点,可一字未提。
咱们就算等到中秋那天撞运气,也未必就能撞到吧?
更何况,那位老哥看起来死了很多年的样子。
那位接头人估计早就不甩了。
谁知道,玄九却把令牌一翻,用两根手指轻轻敲了敲。
这时,我却注意到令牌上有一些地方有鲜血染红的颜色。
但我看了许久,并没发现里头的门道。
在我抓耳挠腮之际,胡半仙突然来了句:“我知道这是哪了!这他妈不是长乐街三巷吗!那边都是老房子了,只有一些老人家住在那。”
“早些年还说拆迁来着,如今这形式估计也是拆不成的。”
我十分震惊:“老胡,你怎么看出来的。”
胡半仙伸手指了几处:“你看这些被血染过的地方,连起来不就是地图嘛?原先我就在长乐街待过一段时间呢,对那很了解滴。”
玄九挑了挑眉,难得地称赞了句:“不错。”
我顿时心生佩服,竖起一个大拇指:“老胡,你真牛逼。”
整完这堆事后,玄九起身打了个呵欠:“等中秋那天咱们一起去趟长乐街,今天累了,我要去睡觉。”
“宋扬。”
我连忙站起来:“咋了九爷?”
他微微一笑:“你可以滚了,下次过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档案。”
我紧张地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一定。”
“啊对了九爷,那个我在里头还接到了恐吓电话呢,那帮人找我麻烦咋办?”
玄九连身都没转过来,随意说了句:“怎么办,凉拌!”
见我面露难色,胡半仙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咱师父最护短了。谁敢找你麻烦,他第一个冲上去干。”
这倒也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
“老胡,你过来,我问你个事。”
把胡半仙叫到角落里的时候,他有些纳闷:“啥事啊?想借钱呐,你咋还娘们唧唧的。”
我摆了摆手:“不是,我这刚发工资呢,怎么会找你借钱。”
“那啥,九爷这么有本事,为啥不自己去殡仪馆把档案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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