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奶奶，我以前……”
“不管你以前什么。”颜楚筠突然打断他，“你对弟媳妇说这种话，适合吗？上次二少调戏我，我打了他一巴掌，你也想挨打吗？”
姜云州怔怔看着她。
颜楚筠回视，丝毫不退让，目光寒凉。
老太太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而后，老太太说了话：“小三儿，你外面念书，礼义廉耻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当着我的面，你都这样说话？”
姜云州低垂了头：“我错了奶奶。”
“出去吧。”老太太不悦。
姜云州走了。
他走后，不管是老太太还是颜楚筠，都没提他。
姜云州想着自己的神女，变成了自己的弟妹，他就不甘心。
他要得到颜楚筠。
如果得不到，他宁可毁了她。
美玉如果落在粪坑里，被活活糟蹋，还不如索性锤烂它，让它的美好永远留在心中。
姜云州狠狠咬住后槽牙。
他再也等不了了。
颜楚筠和姜雍齐还没有圆房，他要做颜楚筠的第一个男人。
如果她愿意，他会和她私奔出国，在国外过神仙一样的日子；如果她不愿意，那姜云州宁可她死了。
他快步而去。
颜楚筠在老太太这里坐了半日，和她聊起如何保养身体等。
晚饭时候，女佣过来说，电话线装好了。
颜楚筠回到松香院。
她刚回来不久，电话响起，铃声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颜楚筠是会用电话的，往后电话很平常。
她去接了起来。
在接的时候，她不知道心里期待些什么。
然而听到一个清淡疏离的声音，叫她“小筠”，她承认自己有点小失望。
“舅舅？”她回应。
“真的打通了。”盛远山在电话那头，声音带着笑，“我有点事找你。”
盛远山打电话给她。
他邀请颜楚筠去趟他的家，帮他一个小忙。
“是什么事？我不知能否帮得上舅舅。”颜楚筠在电话里问。
盛远山笑道：“帮得上，你来了就知道。明日上午我派副官去接你。”
颜楚筠道好。
翌日，天气仍是热，落地金阳似火。
颜楚筠换上了她老式的衣裙。
程嫂问她：“怎么不穿旗袍？”
“不是什么大事。”颜楚筠说。
旗袍固然好看，太过于慎重。
要再过几年，旗袍才变成很平常的服饰。
现在的旗袍，算是最时髦、慎重的服装了。
她对盛远山没什么特别的心思，故而也没什么特殊的期待，就平平常常即可。
程嫂又问她戴什么首饰。
颜楚筠便说随意。
程嫂见她今日穿了件珍珠白的裙子，淡绿色上衫，配其他首饰很压人，故而拿出了她的珍珠梳篦。
“戴这个？”
颜楚筠瞧见了，没点头，也没拒绝。
程嫂替她绾好了头发。
她带着白霜，去弄堂口等候了片刻，盛远山的汽车停靠过来。
副官打开了车门。
颜楚筠和白霜坐在后座。
一路上，颜楚筠都在看风景，把这条街道和前世联系起来，看看有哪些变化。
突然，有辆汽车横了过来，差点撞到了这辆车。
司机急刹车。颜楚筠身不由己往前倒，白霜扶住了她，她的脸才没有撞到前面的座椅。
她半晌惊魂未甫。
前面车子上，下来几个人，个个蓝布短衫。
盛远山的司机和副官去交涉。
颜楚筠便瞧见了一位年轻人。
很年轻，和她差不多大，十七八岁的样子，颀长单薄，像个大男孩子。
他穿着短袖衬衫、背带裤，吊儿郎当。
一双眼，往这边汽车里看，快步走过来。
白霜从口袋里掏出勃朗宁，子弹上膛。
颜楚筠按住她的手：“不要轻举妄动。先关掉保险，再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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