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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镇北王回京


郭蔷没有想到,在面对张知玉说出那样一番话之后,张良依旧能面不改色且坚定的告诉她,相信。

这两个字足以慰藉郭蔷,但却让她感到委屈,郭蔷吸了吸鼻子,她想忍的,但是忍不住。

滚滚的泪水从眼眶中漫出来,郭蔷失声痛哭起来。

张知玉将人拥在怀中,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他用手抚摸著郭蔷的头。

一下一下的,带着安抚的意味。

郭蔷这一下倒是哭的痛快,她趴在张知玉的怀中,揪著对方的衣襟,泪水浸透了对方的衣服。

等郭蔷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见张良胸前的衣料湿了一片。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好笑,忍不住展开一个笑容。

"多谢殿下。"

郭蔷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替对方擦拭衣襟。

她想明白了,张良这样好,若是叫她放手,郭蔷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她现在肯定是做不到了。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不要脸也罢,这辈子,谁也别想让她和张良分开了。

张良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哪怕是欺骗对方,哄骗对方,她也一定要和张良在一起!

张良看着低头为自己清理衣襟的郭蔷,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可是想到那个导致郭蔷痛苦的罪魁祸首,他忍不住抿了抿唇,皱起眉头。

张知玉那个人根本没有底线,难道是曾经对郭蔷用强?

张良摇了摇头,不敢再去想,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弄死张知玉。

将郭蔷送到云府,看着对方走进去,张良坐在马车上,责令车夫掉头。

他要去宫中见皇帝。

......

御书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章,见张良走进来,他停下动作,将笔搁在一旁。

"怎么样?"

提到张知玉,张良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怒火,只是在皇帝面前,他生生的克制了下来。

"怎么了,不过是去了天牢一趟,你脸色这么不好?"

皇帝似乎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父皇,张知玉肯定是疯了,污浊之语不堪入耳,儿臣恳请父皇,尽快处置张知玉。"

张良跪在地上,咬著牙向皇帝回禀。

沉默了片刻,皇帝望着面前这个排行第八的儿子。

很早以前,他还不是皇帝的时候,皇后为他生下了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儿,那个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和皇后对那个孩子极尽宠爱。

可是好景不长,那孩子还没长到多大,就因为后宅妇人那些可笑的手段而丧命。

皇后因为这件事伤了心,一直不愿面对,加上府中其他的孩子们出生,他一直忙着朝中的事情。

也没有给皇后过多的关怀,这才导致直到他登基之后,皇后才生下老八。

老八和老四的争斗,似乎也是因为他一直下不定决心,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一切说起来,似乎都是因为他。

皇帝叹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好大的决心,道:"赐鸠毒。"

说罢沉默的望着桌案上那些永远也批不完的奏章。

"是,父皇。"

张良没空去体谅皇帝的心情,他只是向皇帝告退。

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去天牢准备处置张知玉。

张知玉也没想到张良这么快就能回来,他依旧坐在地上,面对张良的怒火。

还有闲心笑一笑,道:"怎么样?你和郭蔷之间,还能回到从前吗?"

"老八,你真的不在意郭蔷是不是跟我......"

"父皇有令,赐你鸠毒,张知玉,老实喝了上路吧。"

张良冷声打断张知玉的话,对方的神色在一瞬间扭曲起来。

"不可能,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父皇不会这么对我的。"

"来人,去帮帮他。"

张良将张知玉的脸色看在眼中,随口唤来两个人。

一个人负责按住张知玉,另一个人负责往他嘴里灌酒。

"唔唔......"混在酒中的鸠毒顺着张知玉的喉咙滑进他的胃里。

那两个人拧著张知玉的胳膊,不让他有伸出手去掏嗓子眼的机会。

"张良,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还不是要靠女人上位,没有郭蔷帮你,你以为你能走的这么顺利。"

"如果不是这一次她选择了你,结局根本不可能是这样的!"

面对张知玉的疯狂,张良镇定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是啊,蔷儿选择了我,我也很高兴她选择了我。"

"我们心意相通,愿意彼此扶持,你这辈子都再也不可能得到蔷儿的一个眼神,一个回眸了。"

"也永远别想得到她的爱!"

被戳中了内心的张知玉疯狂的挣扎起来。

"我明明得到过,明明得到过。"

"明明......等到过。"

张知玉挣扎着,身体却止不住的痉挛,血液从他的口腔中溢出来,精神逐渐溃散的瞳孔中,再也映不出张良的身影。

处置了张知玉,张良神色平淡的走出天牢,随手打赏给刚才帮忙的两个人一人一个荷包。

踏上马车,车夫扬起马鞭,驱赶着马车往主道上走。

......

张知玉死了,张良回禀皇帝。

对方坐在龙椅上的身影似乎瞬间老了十岁不止,张良问:"父皇,是否要给张知玉举办葬礼。"

毕竟对方的罪名是卖国加上刺杀皇帝,张良以为皇帝不会好好处置对方的身后事。

哪知皇帝面容倦怠的说了一句:"你们到底是兄弟一场,葬礼就不必大办了,也别真让他连个死后栖息的地方都没有,就去城外,挑个地方埋了吧。"

张良颔首称是,又见皇帝疲倦的神色,关怀道:"父皇,您没事吧。"

"朕能有什么事,朕只希望你们几个能引以为戒,不要再手足相残,便满意了。"

看来张知玉的事情真的对皇帝打击颇大,张良低着头,应了句是。

皇帝看了看他,挥手道:"算了,你去吧。"

张良这才起身告退。

......

张知玉去世备受打击的绝对不止皇帝一个人,因他受到牵连的梅妃终日以泪洗面,哭的一双眼睛都快吓了。

而且皇子去世的消息宫中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贤妃坐在梳妆台前,打磨光滑的铜镜中印着她日渐衰老的脸庞。

梳头侍女站在她的身后,贤妃拿起桌上的并蒂海棠簪往发髻上比了一下。

感慨道:"到底是老了,比不过新人了。"

"娘娘国色天资,那些新进宫的小主哪里能够跟娘娘您比呢?"

侍女吹捧著贤妃,贤妃不吃这一套,只是淡淡的道:"容颜易老恩先断,以色侍人能保多久的荣耀,也只有那些小姑娘才会因容貌而沾沾自喜罢了。"

"是,娘娘说的对。"

侍女接着贤妃的话道。

将一支烧蓝点翠金步摇插在发髻上,贤妃对着铜镜观察了一番道;"还是没有皇后的十二尾金凤步摇好看。"

梳头侍女不敢接话,贤妃也不在意,只向旁边站着的老嬷嬷问话:"叫你给镇北王传的信,都送出去了吗?"

"回娘娘,都送出去了,用最好的汗血宝马快马加鞭往边疆送的。"

"嗯。"

得到确切的消息,贤妃满意的点了点头。

眼看最得意的梅妃母子倒台,皇帝处死了一个张知玉,现在真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而且皇帝不是让老八去松一松张知玉嘛。

怎么老大就不可以回来缅怀一下自己的兄弟吗?

贤妃抬手扶了扶鬓边白色的绢花,冷冷的笑了一下。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对手了,总的送对方一程不是吗?

况且,眼看着皇帝进出皇后寝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贤妃不由得觉得心中不安。

为防事情有变,镇北王远在边疆够不上京中的事情,贤妃觉得有必要找理由把人调回来了。

......

时间一转,到了张知玉下葬的时间,为了掩人耳目,张良也只假作普通人家的模样,在京城八里开外的一个偏僻小村庄后的山坡。

给张知玉买了一个墓地。

而且因为痛恨对方的缘故,张良只找了两个人意思一下的吹吹打打了两下。

更别说找个道士给张知玉算算这块墓风水怎样,下葬的时间怎样。

两个吹打的手艺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葬礼,彼此眼观眼鼻观鼻,倒是半个字都没多问。

葬礼正进行到一半,又有人来了。

张良转过身,望着对方的身影,眯起了眼睛。

"大皇兄。"

"八皇弟。"

来人身材高大,剑眉星眸,或许是因为在边关风吹日晒的缘故,皮肤比在场所有人都黑了不止一个度。

黑底金边的衣袍,被风吹过,簌簌作响。

他并未与张良闲话,而是上前拿起三柱香点燃,并未行礼,只是往放在地上的香坛里插上。

"大皇兄怎么回来了?"

张良记得对方早就封王,被皇帝调到边关去了。

"奉诏而归。"

给张知玉上了香,镇北王转身就走。

利落的翻身上马,衬得一双腿笔直而又修长,黑色马靴往马镫一踩,扬鞭策马,好不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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