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皇室明知定远侯府做的那些龌龊龃龉之事,不给我盛家一个交代也就罢了,竟还如此抬举陆氏。”
盛夫人看着面容狰狞状若疯魔的丈夫,心里有点发怵。
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可她能么?
盛家几十条人命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啊。
他若做错了决策,后果她都不敢想。
“盛渊,你清醒点,陆家干的那些恶事,皇室不一定知道,即便知晓,无凭无据的,也不能随意处置啊,
还有那云氏,她早就被永宁侯府逐出了家门,不再以云女的身份自居,你怎么还怪到皇后娘娘头上了?”
盛渊眯眼看着她,眼底满是不悦之色,“你竟向着外人?”
“……”
盛夫人又好气又好笑,“妾身是怕你发疯,真带着那五万兵马反了。”
盛大将军板着脸,伸手指向禁闭的房门,“出去。”
瞧!
说不过她就赶她走!
“我不出去,府上几十条人命都攥在你手里,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哪都不去,你有本事拿刀砍了我。”
盛渊的脸皮都在轻轻抽搐,可良好的教养告诉他,再生气也不能打女人。
静默片刻,渐渐平复好起伏的情绪后,他阴恻恻的开口:
“下嫁公主给陆家,立云氏女为后,每一桩每一件都精准的戳在我盛家的心窝子上,
苏党的人今晚会来府里跟我议事,如果他们承诺事成后将陆家满门抄斩,我助他们一臂之力又何妨?”
盛夫人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些年来,他唯一的心愿就是灭了陆家为长姐报仇。
奈何陆氏在盛京盘踞百年,根基深厚,非一朝一夕能撼动的。
尤其是三年前陆家世子尚了永成公主,一跃成为皇亲国戚,与皇室捆绑在了一起,就更难瓦解了。
要想报仇,只能借苏党的势。
而苏党如今唯一缺的,便是青州的兵马。
双方互利共赢,合作之事自然水到渠成。
“将军……”
她还想劝两句,可盛渊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记冷眼扫过来,出口的话冰冷无温:
“你管好内宅即可,外头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回后院去吧,别在这里扰我。”
盛夫人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前两年老太爷跟老夫人在世时,还能压制住他,如今二老去世,谁还能左右得了他?
说到底,还是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仇恨,迫切的想要宣泄出来。
她劝也无用。
“也罢,军营里的事确实不该妾身插手,任凭将军安排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行事之前能想想我跟孩子们。”
说完,她挺直脊背朝外面走去。
盛渊看着妻子瘦弱的背影,薄唇蠕动,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无力放弃了。
陆家,云家,那些曾伤害过他长姐与外甥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
盛京。
千机阁总舵。
程霖正在向帝王汇报北山大营的情况。
“右卫营的将领是司马丞的大舅兄,我不敢轻举妄动,怕露出什么破绽落入他的手中,
左卫营那边已经成功策反,司马丞一调兵,他们就会倒戈相向,反扑右卫营,双方陷入混战。”
萧痕点点头,淡声道,“能策反左卫营已实属不易,朕知道你尽力了。”
说此一顿,沉吟了片刻后又问:“左右两营若混战,哪方的胜算更大一些?”
程霖拧眉思忖,半晌才试着开口,“不好说,胜负参半,也有可能两败俱伤,
即便右卫营侥幸胜了,那也是惨胜,威胁不到盛京,臣现在就担心苏党还有后手。”
他们布局那么多年,总不能只仰仗北山大营那十万兵马吧?
直觉告诉他,苏相那老滑头还有别的准备。
“青州兵马。”帝王轻飘飘的提醒,“他想策反青州守将。”
青州……
程霖怔了片刻才猛地反应过来,“那不是冥起他舅舅的驻地么?您没让冥起过去阻止?”
“去了。”萧痕答得干脆,“他两天前就抵达了青州,应该在想法子接近他舅父。”
程霖闻言松了口气。
他就说嘛,颠皇人虽然疯了点,但处事向来周全。
苏党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得到。
“除了青州还有没别的漏洞?”
帝王轻轻敲打着桌案,斟酌了几息后回道:“不好说,也有可能在哪个深山老林里养了私兵,毕竟苏党在先帝朝贪了不少,赃款都不知所踪了。”
程霖翻了个白眼。
合着他们还得提心吊胆过日子呗。
南萧百万雄狮啊,如今倒好,君王被困皇城,还得他们自己四处奔走凑兵马。
这帝位好像夺了,又好像没夺。
“陛下,等北境战事一了,您就将三十万镇北军跟三十万云家军的军权收回来吧,臣想跟着您过几天安稳日子。”
他还没娶媳妇,还没生儿子呢。
再这样下去,非得把自己的小命给折腾掉,来一个享年二十三的。
萧痕冷睨了他一眼,纠正,“云家军的军权一直在朕手里,朕是让三十万云家军去收复三十万镇北军。”
“……”
程霖听得头疼,胡乱摆手,“您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我先走了,活还没干完呢。”
说完,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萧痕看着他的背影,叹道:“朕刚收到密信,青州有变,苏党秘密策反盛渊,盛渊已经松了口。”
程霖猛地顿住脚步,回头望向他,瞪着眼问:“冥起不是在青州么?”
“他去晚了。”
程大世子满脸无语,“那现在怎么办?他不会死在他舅手里吧?那悲催玩意儿,怎么就如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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