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山墙那边吧。”关晓云考虑到这个工人,可能反映的不是一般情况。身边走过这么多的人,会影响到这个工人的情绪。
关晓云所说的山墙边,就是大车间顶头的这面墙体。
到了山墙下,关晓云脸上带着笑,鼓励道:“可以说了。”
李涛说:“是这样的。我们粗加工班的账目有问题。”
涉及账目问题。关晓云肃然,望着李涛年轻的脸庞。
李涛说:“每个月,我们班的班长,都要多领三百块钱。他只是一个班长,他的奖金,是分厂给发的。分厂给他发了奖金,他干吗还要从班里拿钱。一下子就拿三百块,是不是多了些?”
关晓云的脑子在快速运转,在想这个事的真实性。一个班组,一个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闲钱可供使用?
“班组的奖金,是分厂给过核算的,不会多出那么多吧?”关晓云质疑。
李涛说:“是的呀。不应该多这么多的。我们每个人的工时尾数,不算给我们,就是余下来,也不会有多少的。”
关晓云点头。
李涛又说:“可是,班长就是多拿了三百块。这是事实。这是我们班管小金库的人,喝酒喝多了后说漏了嘴,说出来的。”
关晓云说:“这样吧。李涛,你领我去见你们班长。”
这种事,显然,不能单听一面之词。必须找当事人核实。
两个人进了车间。
李涛远远地指了一个人给关晓云看后,就走开了。
关晓云过去叫这个班长时,这个班长正在训斥一个工人。
“......把次品放进正品里充数。就这,你也敢做。你简直就是一个混蛋。”
那个被训的工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样子,这个班长在管理上很强势。当然,身为最底层的管理者,他很愤怒。
关晓云将这个班长叫出车间。
在车间外的墙角处,一棵两人高的宝塔松旁,关晓云率先站定。宝塔松被花匠修剪成圆锥体,尖端直刺天空。
“你是粗加工班的班长?”关晓云直接发问。
班长刚才被叫时,就愣了一下。跟着往外来时,心里有些紧张。公司的纪检主政官突然找他,会有什么事?他的心里可是直敲鼓点。
听关晓云发问,班长点头。
关晓云说:“有工人反映,你每个月,都要从班里工人们的奖金中,克扣一笔钱。是不是这样?”
“没有啊。没有的事。”班长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
关晓云说:“不要紧张。我只是核实一下这个情况。只想知道,是不是事实。你是不是每个月,都要从班组多支出三百块钱?”
班长在犹豫。他像是有话要说,有情况要申辩,一时又不知道如何才能把事情解释清楚。
“好吧。你不说,是你的权利。我没有理由要强迫你说出来。”关晓云转身离开。
关晓云走了几步后,回头,对还愣在那的班长说:“你好好想一想,想说的时候,到我的办公室来。”
看着关晓云离去,这个班长的腿肚子开始颤抖。他意识到,这个事,如果不赶紧说出来,就此可能会背上黑锅。
到时才说,可能晚了。
他想到了一句经常能够在影视剧中看见的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关、关书记。”班长叫道。
关晓云停下脚步,回转。她的脸色不好看。
班长看见关晓云的脸色铁青,让他联想到电视上包青天的那张脸。
关晓云往回走、走近这个班长。
“关书记。我说。”
关晓云的脸上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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